锁孔,转了一圈没开。
拧完第二圈,他还没推门,里面就有人把门打开了。
日落时分,拉了窗帘的室内很暗,就在许霁青的眼睛还在适应光线的瞬间,一阵突兀的电流噼啪声突然响起在耳边。
下一秒,他头上被什么金属棍状物重重一击。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心跳停跳的痉挛感猛然袭来,许霁青眼前一黑。
他下意识地向侧边扶,还未站稳,伸出去的那只手又被更凶狠的力道砸中。
这次不疼了,只剩下接近休克的晕眩。
世界天旋地转,断片似地掉了两帧。
许霁青膝盖重重砸在门槛上,径直向前倒下。
小城镇的管控处处是漏洞。
他能一天之内搞得到“合法假钞”,许文耀就能不知道从哪弄来警用电棍。
小时候他挨过不计其数的打骂,但还没试过这一种——
电流是种很诡异的东西。
致痛,又能麻痹疼痛。
被击中的部位毫无感觉,许霁青意识空白,如一袋沉重货物般被许文耀拖进家门。
凌晨那通电话后,许文耀像是没再喝什么酒,手脚轻快而愉悦。
他嘴里吹着春晚序曲的哨音,跟哄年幼的孩子吃饭一样,把他架到椅子上,用胶皮电线捆好,打了个死结。
餐厅的灯一瞬被拍亮。
旧灯泡光线昏暗发黄,但乍亮还是很刺眼,痛感开始复苏,许霁青意识回笼,眼睛微眯着睁开。
许文耀坐在他对面。
应该是回来有一会了,看得出特地打扮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了件鸡心领的毛衣,甚至还系了领带。
桌上摆了花生米、炸带鱼、看不出馅儿的饺子和酱肘子,没再装盘,就放在门口小饭店的盒子里,底下垫着塑料袋。
“我儿子醒了?”许文耀给他也倒了杯白酒,往面前一推,很温和的模样。
“你呢,就是不听话,小时候不听话,大了更不听话。”
“你爹没本事,好不容易一块过个年还是我求来的,爸爸舍不得你啊,怕你坐一坐就为了什么破事跑了,想跟你好好坐下说说话。”
许霁青没说话。
他试着动了动手腕,电线深深勒进皮肉,绑法很专业。
甚至还专门把他的右手腕拧了一下,痛得钻心。
没人交暖气费。
汗刚从额角渗出来,就被窗玻璃漏进来的寒风揩干了,簌簌的冷。
许文耀却像是浑然不觉,“是不是以为我得晚你一步,准备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