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的人不知如何知道我有一位贪嘴的女徒弟,临走时送了我一盒糕,你拿出去尝尝吧。”
嫧善装乖道:“那徒儿多谢师父。”
也不顾无尘在身后如何感受,拿了大大的竹篾框,将两个茶壶、几碟糕、两只茶碗都装进去,又见无尘做罢甜汤还余些糖渍桑葚,又取了一点,将竹篾抱出院外,自去享受去了。
太阳余尽了最后一点光辉,在西天氲出整片橘黄,似是秋日里挂在枝头的柿子。
群山化作黛色大口,把熟透的柿子一口一口吃净。
山头遮掩余晖,遮一半留一半,如同在人群之中密会的男女,将动作收敛,却仍然忍不住频频示目。
嫧善喝了几杯甜茶,念着要与无尘一同喝,所以只是用茶匙挑一点糖渍桑葚和着糕吃了些。
待无尘端着鱼脍与烤鱼出来时,嫧善正抱着尾巴缩在圈椅内发呆。
无尘打趣她:“甜汤喝醉了?”
嫧善回过神,一眼就看到了一碟丝丝缕缕铺陈齐整的白生生的鱼肉。
无尘看她馋得厉害,拍一下她的头,递一双木筷与她,又说:“允你先尝一口,厨内还有一份蘸水,我去拿来。”
嫧善见那鱼生薄若丝缕,生恐孟浪了,只能力道极轻地夹起一片,举高放在眼前,甚能看得见山头夕阳余下的最后一丝橙黄。
无尘的蘸水取来,葱姜丝泡在酱油里,木碟边上沾一点芥末,嫧善仔细一看,似乎还有草药之类,总之不管甚么,无尘作得的,必定是好吃的!
将筷中鱼生蘸一点酱油,进嘴,凉,咸,鲜,甜,依次而现,继而又融为一味,好不享受。[1]
无尘见她吃一片慢慢品咂,眼睛都眯起来了,自己心内也舒畅,就着她的杯子喝一口甜汤,取了筷子将烤鱼的细刺挑去,夹一块沾一点盐巴放进嫧善面前的小碗里,又斟一杯桑葚白茶与她,嫧善并不接手,在他手中饮一口,手上不停,夹起他剔去刺的鱼肉吃掉,满意地点头,又探头过去,问他要茶喝,无尘笑她懒,一手扶着她后脑,一手喂茶。
鱼生吃的差不多了,无尘又进了厨房,嫧善依旧甩着尾巴吃糕。
不多时,无尘出来,端着两碗槐叶冷淘[2]。
嫧善呼噜噜吸了几口,清凉下肚,甘甜解暑。
吃饱之后,嫧善又喝了几口李子甜汤,想起白日里在回春堂的饭食,“都是你把我养叼了,白日里我看那些杂役们吃馒头烩菜萝卜咸汤吃的很香呢,我却一点吃不下去,哪有狐狸挑嘴成这样的。”
无尘在月光下看她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