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象着自己是一棵树,树根往下扎,重心微微下沉。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颤抖不休的大腿肌肉似乎找到了支撑,酸痛感虽然没有消失,但一种更稳固的力量感从脚底升起。他真的站得更轻松了!
狂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冲击着他。他再次看向那个角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马嘉祺的手指停止了敲击,重新归于静止,甚至有些僵硬,仿佛刚才那短暂的讯息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气和精力。他把自己更深地藏进了阴影里,只有耳廓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红。
小赵惊喜的声音响起:“程鑫!太好了!你找到感觉了!对,就是这样,重心放低,核心收紧!”
她以为是他自己领悟的。
丁程鑫没有解释。他只是朝着镜子里那个依旧低着头的、模糊的身影,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了。
马嘉祺的世界并非一片死寂。音乐家的本能还活着,那份对肢体、对律动、对精准的苛刻还活着。他只是被困住了,用沉默和疏离把自己层层包裹。
但他仍在用他的方式“说话”。
用一声刻意压抑的咳嗽。 用一段微不可察的密码。 用他仅存的、刻在骨子里的专业,隔着遥远的距离,无声地指导着他,支撑着他。
复健课结束,护士推着马嘉祺离开。经过丁程鑫身边时,轮子没有停顿,那嗡鸣声匀速远去。
丁程鑫没有抬头看他。
但他放在平衡杠上的手,手指轻轻抬起,落下,在冰冷的金属上敲击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节奏。
「- .... .- -. -.- / -.-- --- ..-」(THANK YOU)
阳光透过窗户,照着他汗湿的侧脸,也照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墙依然在那里,又厚又透明。
但他已经知道,墙的那边,不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