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医院里是模糊的,由吃药时间、复健课程和睡眠切割成块。丁程鑫的进步缓慢但切实。他已经能扶着平衡杠走完三个来回,虽然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和针尖上。
那支蓝色星星笔被他用得没了油,笔尖划在纸上只剩干涩的痕迹,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在复健休息时拿着它,指尖摩挲那颗粗糙的塑料星星,仿佛那是什么通关文牒。
周五下午,复健室人稍多。一个中风后遗症的大爷在艰难地抬臂,另一个摔伤腿的年轻人正龇牙咧嘴地踩单车。各种细碎的呻吟、器械的摩擦声和护士的鼓励语混在一起。
马嘉祺的轮椅准时出现在门口,停在老位置。黑色的驱动装置嗡鸣着,像背景音里一个固执的低音部。
丁程鑫今天尝试脱开平衡杠站立十秒。小赵张开手臂护在他身前半米处,神情紧张。
五秒。他的小腿开始颤抖。
七秒。额角的汗滑进眼睛,刺得生疼。
九秒。世界开始摇晃,重心不受控制地后移。
就在他即将后仰跌倒的瞬间,角落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淹没的吸气声。
丁程鑫的心跳猛地一撞。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腰部发力,硬生生将后倒的趋势扭转为向前踉跄,正好跌进小赵张开的手臂里。
“好险!”小赵长舒一口气,扶稳他,“最后一下核心收得漂亮!差点就摔了!”
丁程鑫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他没有看小赵,而是猛地转头看向角落。
马嘉祺依旧低着头,帽檐压得极低。但他放在驱动装置上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刚才瞬间的紧绷而微微泛白。
是他。那声吸气是他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