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想惹麻烦,推着车快速闪进了污物处理间,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马嘉祺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剧烈地喘息着。手里紧攥着那团肮脏的纱布,人造血浆的粘腻感和刺鼻的化学气味混合着真正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额角的血滑过眉骨,流进右眼,视野里一片猩红的模糊。
他成功了?销毁了?他不知道。他只感到一种虚脱般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然而,就在他稍稍松懈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在污物处理间铁门下方,靠近门槛的阴影角落里,一小片不起眼的、带着暗红色污渍的白色纱布碎片,静静地躺在那里。很小,很不起眼,仿佛是被刚才撕扯时无意中遗落,又被推车的轮子带了出来。
马嘉祺的身体猛地僵住!他想弯腰去捡,但眩晕感和身体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他想喊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片小小的、如同罪恶烙印般的碎片,躺在冰冷的、无人注意的角落阴影里。
它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不祥的伏笔。
“马先生?马嘉祺先生?” 一个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马嘉祺茫然地转过头。一个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的陌生男人站在他面前,嘴唇在动。他“看”懂了唇形:“我是陈律师,受张真源医生委托,关于……器官捐献意向的法律文件……需要您签署。”
律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翻开到需要签名的那一页,递到马嘉祺面前,同时将一支笔塞进他那只没有受伤、却沾满污血和人造血浆的左手。
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条款,马嘉祺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布满血丝的、视野模糊的眼睛,只看到了那需要签名的地方。旁边,一行加粗的小字标题异常刺眼:【活体心脏捐献知情同意书及风险告知】。
风险?死亡?他早已不在乎了。
他的目光掠过那冰冷的标题,越过律师的肩膀,仿佛穿透了层层墙壁,落在了那个刚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此刻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爱人身上。阿程苍白的脸,绝望的眼神,喷涌的鲜血……一幕幕在他死寂的世界里无声地闪回。
一股滚烫的洪流猛地冲垮了所有的堤防!灼烧着他的眼眶!他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那汹涌的液体决堤。
他低下头,颤抖的左手,紧紧攥住那支冰凉的笔。笔尖悬在签名处上方,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