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不过气。阿程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他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右耳捕捉到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受伤的困兽。是张真源。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脸色灰白,镜片后的眼睛复杂地看着跌坐在地的马嘉祺。
张真源“结果出来了。”
张真源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沉重的沙哑。
马嘉祺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却虚软得使不上力,只能徒劳地伸出手,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张真源蹲下身,将文件夹递到他面前,却没有打开。他的目光落在马嘉祺惨白如纸的脸上,落在他失焦的左耳上,最终沉沉地叹了口气
张真源“……配型结果,HLA位点高度吻合。排斥风险…理论上极低。”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铅块
张真源“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供体’。”
量身定做……量身定做!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裹挟着巨大的讽刺和宿命的冰冷,狠狠劈在马嘉祺的头顶!他浑身剧烈地一震,瞳孔骤然缩紧!量身定做……原来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在某个时刻,成为修补另一个人生命的备用零件?为了用自己这颗心,去填补阿程胸口那个致命的空洞?
一股无法形容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悲怆席卷了他。他猛地一把夺过文件夹,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指甲几乎要戳破那廉价的硬纸板封面。他颤抖着翻开,那些复杂的医学术语和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像扭曲的黑色蝌蚪,在他布满血丝的眼前疯狂游动。他看不懂,也不需要看懂。他的视线死死钉在最后那行结论性的字眼上——“供受体配型高度相容,移植可行。”
可行……
马嘉祺“哈……哈哈哈……”
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笑声从马嘉祺喉咙里挤了出来。一开始是低沉的呜咽,继而变成无法抑制的、歇斯底里的狂笑!他笑得浑身抽搐,笑得眼泪疯狂地涌出眼眶,混合着嘴角被自己咬破渗出的血丝,在苍白的下巴上蜿蜒出刺目的红痕。他笑得蜷缩起身体,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地砖上,肩膀剧烈地耸动。
张真源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笑声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