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迷修拎着帆布包出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刚好亮起。雷狮坐在换鞋凳上,膝盖上搭着安迷修提前准备的薄外套,指尖反复摩挲着外套袖口的缝线——这是他面对陌生行程时的习惯动作,像在反复确认一件能带来安全感的物件。
“今天只是去医院的生活区,”安迷修蹲下来,帮他把运动鞋的魔术贴粘好,指腹轻轻蹭过他脚踝处淡粉色的疤痕(上次在家不小心撞在桌角留下的),“有你爱吃的那家面包店的分店,还有种了很多绣球花的小院子,我们慢慢走,累了就随时回来。”
雷狮的目光落在安迷修发顶沾着的一根猫毛,没说话,却悄悄把脚往他手边挪了挪,脚趾轻轻碰到他的裤腿——这是几个星期以来,他表达“愿意配合”的方式。
车子停在医院侧门的树荫下时,正是上午十点。安迷修没立刻让雷狮下车,先从帆布包里拿出降噪耳机递过去:“要是人多声音吵,就戴上,我调了白噪音,是你上次说听着舒服的雨声。”雷狮接过耳机,指尖碰到安迷修的掌心,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才慢慢把耳机戴在耳朵上。
走进院区时,安迷修特意走在靠车道的一侧,让雷狮贴着人行道内侧。路过门诊楼时,有穿白大褂的护士笑着打招呼,安迷修只抬手轻挥回应,没停下脚步——他知道雷狮看见陌生人过度关注会紧张。直到走到生活区的石板路,安迷修才放慢脚步,指了指不远处的面包店:“你看,橱窗里的可颂和上次在家给你买的一样,要不要去选两个?”
雷狮的视线透过玻璃落在金黄的可颂上,喉结轻轻动了动。安迷修顺势推开门,店里的暖光漫出来,带着黄油的香气。店员熟稔地和安迷修打招呼,目光扫到雷狮时,只笑着问“这位先生要选哪种”,没多问其他——安迷修昨天特意打过电话,拜托他们配合照顾雷狮的情绪。雷狮站在玻璃柜前,手指在柜门玻璃上轻轻点了点巧克力口味的可颂,安迷修立刻笑着说“两个巧克力可颂,再要一袋蔓越莓饼干”,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松。
拿着面包走出店,安迷修把装着饼干的袋子递到雷狮手里:“这个可以路上吃,蔓越莓是无籽的,你不用怕硌到。”雷狮捏着袋子,指尖陷进柔软的纸壳里,慢慢跟在安迷修身后往小院子走。
院子门口的木牌上写着“职工休憩区”,推开栅栏门时,风铃叮当地响。院子里种满了绣球花,淡蓝、浅紫、奶白的花瓣堆在一起,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影子。安迷修拉着雷狮在葡萄架下的长椅坐下,从帆布包里拿出便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