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很久,安迷修正担心是不是热水坏了,门突然开了。少年穿着宽大的家居服,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露出的脖颈线条干净得像冰雕。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飘向窗外的雨帘。
“我帮你吹头发吧。”安迷修插上吹风机,温热的风扫过少年柔软的发梢,他能闻到洗发水淡淡的柑橘香。少年很乖,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有在吹风机碰到耳廓时,才会极轻微地瑟缩一下。
“我叫安迷修。”吹风机的嗡鸣里,安迷修轻声说,“你呢?”
“雷狮。”少年的声音透过风声传过来,带着点刚沐浴完的微哑。
安迷修拿着碘伏棉签靠近时,雷狮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酒精碰到伤口的瞬间,他看见少年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却依旧没出声。“很疼吧?”安迷修放轻了动作,用纱布轻轻缠绕,“怎么弄伤的?”
雷狮的视线落在桌角的棉花糖身上,那只布偶猫正舔着爪子洗脸。“忘了。”他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安迷修动作一顿。这种对自身感受的全然隔绝,是情感淡漠症的典型表现。他没再追问,只是把纱布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了,别碰水。”
深夜,安迷修被客厅的动静惊醒。他轻手轻脚走出去,看到雷狮坐在沙发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盯着墙上的日历发呆。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连那双紫色的瞳孔都显得黯淡了。
“睡不着?”安迷修打开壁灯,暖黄的光漫过雷狮的侧脸,能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雷狮转过头,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嗯。”
“是认床吗?”安迷修递过去一杯温水,“还是伤口疼?”
雷狮接过水杯,指尖握着冰凉的玻璃杯:“都不是。”他顿了顿,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带陌生人回家?”
安迷修看着他那双清澈却空洞的眼睛,认真地说:“总不能让你在雨里待着。”
雷狮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杯里晃动的水面。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我会添麻烦的。”
“不会。”安迷修笑了笑,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正好棉花糖也需要个伴。”
棉花糖像是听懂了,从猫窝里跳出来,蜷到雷狮的腿边发出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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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6字献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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