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司业手拿戒尺,不断轻轻敲击左手掌,一边读着《尚书》的内容。那有规律的拍击声加上他那平板毫无起伏的冷淡声调,总是课堂学子们最好的催眠曲。
只是没有一个人敢正大光明地闭上眼,原因就是…
「李学子!」
坐在我斜後方,昏昏欲睡不住点着头的同砚,突然被点到名,吓得马上起身立正站好:「在!」
只见司业眯起眼睛,让那平日本就刺人的目光更加犀利,从那常被人说是刻薄之人才拥有的薄唇吐露出同砚本日的悲惨下场:「…不专心听讲,抄《尚书》二十遍!」
我感觉自己似乎能听到那同砚内心凄苦到彷佛跌落地狱的惨叫声,但我爱莫能助,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课堂途中,司业又发了好几顿脾气,说这届学子着实不求上进,不求甚解,不敬师长,气得说出了要立新课规以示惩戒的话语!这让所有学子都面露菜色,但其中更有一些人,似乎早就看司业不顺眼了,更私底下摩拳擦掌准备要找机会报复他。
下课铃声响起,待司业也离开後,那一群人满脸不怀好意地聚集在课堂附近窃窃私语着。
我不动声色假装路过,听到了数个关键字词:明日、夜巡、後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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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难猜,就是时间地点跟他们要做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穿着季少前阵子偷塞给我的夜行衣,躲在建筑物的阴影内,正巧看到了他们伏击司业的全过程。
那些同砚偷偷跟踪司业的夜巡,待他走到偏僻处便从背後击昏他後,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扛着他往後山去了。
他们前脚刚离开,我後脚便跟了过去。
既然他们的目的是後山,那里最隐蔽最适合干坏事的地点我也很清楚……咳咳,不是,是季少他硬拉着我去过我才知道的。
我先那些人一步,蹲在季少每次偷懒都喜欢躲藏的那颗树叶茂密的树上眺望着。没多久,便看到那群人扛着司业走进附近的山洞。
我靠在洞口旁的山壁上,听着那些同砚彷佛在说书似的,你一言我一句地,让我彷佛亲眼看到他们如何将昏迷的司业双手反绑在腰後,脚踝并拢紧紧捆住,还用布条捂住了嘴避免他突然喊叫。大功告成後,这些人又开始热烈讨论起要如何报复司业,这个听起来一点都不伟大的议题。
本来只想继续袖手旁观听着好戏,毕竟我平常也没少被司业给针对处罚刻意刁难,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越说越偏颇,甚至连扒光衣服这馊主意都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