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安抚,又硬生生止住脚步。
他站在阴影里,看着烛光在那人脸上跳动,将本就精致的五官勾勒得更加分明。
"你可知……"朱泊彦苦笑,"朕为你都快疯了。"
夜渐深,朱泊彦坐在案前,一遍遍抄写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笔尖在纸上划动,可写着写着,全变成了"江明夷"三字。
他恼怒地揉皱宣纸,又铺开一张新的。
朱笔被重重拍在案上。
他该离江随远点的,该叫人把江随送回去的,该……
可他就是舍不得。
哪怕只是这样远远看着,也好过不见。
"陛下……"曹德海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殿门口,"三更天了,您该歇息了。"
朱泊彦摆手:"再等等。"
老太监欲言又止,最终放下一盏安神茶退了出去。
朱泊彦端起茶盏,茶水温热,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他忽然想起江随也常喝药,那苍白的唇瓣沾了药汁的样子……
"啪!"
茶盏重重放回案上,朱泊彦猛地站起,在殿内来回踱步。
他觉得自己像个困兽,被囚禁在欲望的牢笼里。
而牢笼的钥匙,就躺在不远处的龙榻上,却永远可望不可即。
朱泊彦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
夜风拂面,带着露水的凉意。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些。
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江随似乎又翻了个身。
"别动啊……"
朱泊彦没回头。
"别再考验朕了……"
月光洒在窗棂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延伸到床榻边,几乎要触到江随的衣角。
朱泊彦看着地上纠缠的影子,忽然觉得可笑。
"朕是皇帝……"朱泊彦闭上眼,"朕能……"
能什么?
能克制住这不该有的心思?
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能继续做他的明君,而江随继续做他的臣子?
朱泊彦转身,终于走向床榻。
他跪在脚踏上,小心翼翼地伸手,却在即将触到江随脸颊时停住。
指尖悬在空中,微微发抖。
朱泊彦低声呢喃,像在说服自己,"朕就碰一下……"
指尖终于贴上那发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