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咚”地撞在地板上,他却没去捡。
此刻他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连站着都成了负担。
他踉跄着往床边走,膝盖撞到床沿时,也只是闷哼了一声,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墨色风衣还没脱,领口的雪化了,冰凉的水痕渗进里衣,贴在皮肤上,可他却浑然不觉。
眼前的天花板渐渐模糊,燕山上的雪、新闻发布会上的闪光灯、家长们通红的眼睛……
无数画面在脑海里翻涌,最后却都沉了下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像潮水似的将他淹没。
门外,夜莺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狐耳慢慢耷拉下来,尾巴上的雪粒落在地上,融成一小点湿痕。
她攥了攥袖口的兔毛,抬手就想过去敲门,指尖刚触到门板,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住了。
是刺玫。
她站在夜莺身后,指尖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力道却很轻,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别敲。
“别去。”刺玫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落在门板上,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是安静。”
夜莺回头,眼眶有点红,鼻尖泛着冻出来的粉红:“可他看起来……好难受啊。”
她声音带着点委屈的哽咽,尾巴轻轻扫过刺玫的手背,像在撒娇,又像在求她松口。
旁边的小玲也轻轻拉了拉夜莺的另一只手,她的指尖带着点凉,却很温柔:“先生他……是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身上了。”
小玲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那里沾着的雪还没化:“我们现在进去,只会让他更累。不如……我们就在外面等着?等他想出来了,再把热好的汤端给他。”
夜莺看着刺玫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小玲的模样,终于慢慢收回了手。
她靠在门框旁,狐耳贴在冰凉的木门上,像是想透过这层木头,听听里面的动静。
暖阁里的鸡汤还在煨着,香气一阵阵飘过来,可此刻谁也没心思去喝。
三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外,廊下的红灯笼晃着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雪地上,像三尊默默守护的小石像。
房间里很静,只有温羽凡轻微的呼吸声,混着窗外风卷雪粒的“沙沙”声。
他蜷缩在床上,像个终于能卸下铠甲的战士,连眉头都没再皱着,只是沉沉地睡着,仿佛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疲惫,都在这场沉睡里,暂时忘掉。
……
温羽凡是被窗外卷雪的风声惊醒的,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透,只有檐角冰棱反射着零星的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