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像块湿冷的抹布,死死捂住他的胸口。
可对上泽井那双燃着偏执火焰的眼,到了嘴边的“恐怕不行”突然就卡了壳。
那眼里的赤诚太烫,烫得他没法硬起心肠。
“厄……”温羽凡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干涩,“好吧,泽井先生。如果……如果我能去的话,一定过去。”
话音刚落,后背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像是被人用细针狠狠扎了一下。
那痛感顺着脊椎往上窜,直冲天灵盖——像是在嘲笑这承诺的虚浮,又像是在提醒他现实的残酷。
“太好了!”泽井猛地起身,膝盖因骤然受力发出一声轻响,他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却顾不上拍掉道服上的灰尘。
他再次深深鞠躬,腰弯得像张弓,道服下摆扫过地板上的血渍,带起几星暗红的碎屑:“在下……扫榻以待!”
温羽凡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清是酸还是涩。
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没散,谁也说不准下一波杀手会不会顺着血腥味找来。
“好了,不多说了,我们该走了。”
他转头看向赵宏图,目光里带着郑重:“赵大哥,这次的恩情,我温羽凡记下了。后会有期。”
说完,他绕过还维持着鞠躬姿势的泽井,一步一步往门口走。
后背的绷带被动作牵扯,传来细密的疼,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又沉重。
赵宏图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
想说“路上当心”,又觉得太轻;
想说“有事随时找我”,又知道自己未必能帮上什么。
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长叹,混着拳馆里的血腥味飘散开:“兄弟,一路保重啊。”
李玲珑背着那柄鲛鱼皮鞘的武士刀快步跟上,刀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
她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毅,方才厮杀时溅上的血点还留在下颌,像颗没擦净的朱砂痣。
两人刚走过黑田身边。
那个一直站在阴影里的男人,西装前襟的血渍已经半干,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始终没什么波澜,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此时却突然开口了。
“等等!”
是樱花语,简短两个字,却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绷紧了拳馆里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