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把葫芦身上的汗渍都捏出了印子。
他瞥了眼闲云居士发红的耳根,突然转身往自己的破屋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差点被门槛绊倒。
远处的树林里突然传来金满仓的笑骂:“霞姐你等等我!你那腿法练得再快,也不能把我甩了啊!”
声音撞在树干上,弹回来时碎成了好几片,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在蓝天上拉出道灰影。
闲云居士望着竹林尽头,那几道跳动的衣角正一点点被绿意吞没。
秋光透过枝桠洒下来,黄澄澄的,像极了七十年前,他在华山脚下送大师兄下山时的光景……
也是这样的季节,大师兄背着剑匣,背影被阳光拉得老长,风里飘着他哼的《归雁引》,和此刻霞姐的调子,竟有几分相似。
脚边的三花猫突然支棱起耳朵,猛地窜了出去。
它的爪子掀起几片枯叶,像撒开一把碎金,追着只灰鼠钻进了草丛,转眼就没了影。
闲云居士低头,用那根蔫了的狗尾巴草轻轻戳了戳自己的鼻尖。
草叶的绒毛蹭过皮肤,带着阳光晒过的暖,还有点扎人的痒。
“痒。”他又喃喃了一句,指尖捏着草茎转了个圈,却分不清这痒是来自草叶,还是来自心里……
那里像被猫爪挠过似的,空落落的,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热。
酒鬼的破屋传来“吱呀”一声响,是木门被带上的动静,门轴上的铁锈摩擦着,发出钝重的嘶鸣。
门板合上时带起的风,吹得药庐窗台上晒着的艾草,轻轻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