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公堂之上,气氛肃杀。
“明镜高悬”的巨大牌匾悬在正堂高处。
知府陈有道端坐公案之后,面沉似水,指尖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压抑的“笃、笃”声。
目光扫过堂下跪着的唐修远,嘴角难以察觉地向上弯起,噙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冷峭笑意。
江万山跪在另一侧,腰板却挺得笔直,脸上那副悲愤欲绝的神情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呈上的那几份所谓“联名诉状”和粗制滥造的“物价记录”,此刻被师爷恭敬地捧在手中。
“唐修远!”陈有道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威压,“江员外所控诉状,人证物证俱在!”
“你唐家倚仗‘雪花盐’奇货可居,勾结分销,垄断货源,恶意打压同行,致使盐市崩坏,民怨鼎沸!”
“更兼哄抬盐价,牟取暴利,视朝廷‘平抑物价,惠及民生’之训如无物!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唐修远面露怒容,双拳紧握在身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大人!此乃血口喷人!江万山恶意竞争不成,便行此龌龊构陷之举!那些所谓诉状、物价,皆是伪造!我唐家……”
“放肆!”陈有道陡然拔高声音,猛地抓起惊堂木狠狠一拍!
“啪——!”
“人证物证在此,岂容你狡辩抵赖!”陈有道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毒蛇般锁定唐修远,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官念你曾为地方行商,给你几分薄面。然你非但不知悔改,竟敢咆哮公堂,蔑视国法!来人——”
“且慢!”
一声清喝,骤然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公堂门口。
江云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无视两旁衙役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唐修远身侧,稳稳站定。
他脊背挺得笔直,目光锐利如电,毫无惧色地直刺公案之后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脸。
“陈大人!草民江云,唐家赘婿!岳父所言句句属实!”
江云的声音清朗有力,压过了堂内残留的惊堂木回响。
“江万山所谓‘证据’,漏洞百出,不堪一驳!所谓‘联名诉状’,字迹潦草,人名模糊,显系仓促伪造!”
“所谓‘物价记录’,只记我唐家‘雪盐’零售高价,却刻意隐瞒其品质远超常盐!更蓄意抹去我唐家平价供应普通盐、保障民生之铁证!”
他话语如连珠炮发,字字清晰,句句打在江万山“证据”的软肋上。
陈有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