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夏想。
她越来越发现,当一只潘多拉魔盒即将打开时,燕度这个看似永远站在上风,处变不惊并常常散漫又鲁莽的人,反而成了那个,胆小鬼。
——这只潘多拉魔盒是花祈夏的心。
她清楚,他害怕盖子揭开的那一刻就是终止,亦或是无法控制的、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胆小鬼。
花祈夏悄悄在心里说,可是不知怎么,这一刻看着他俯身为她摘去脚边落叶的样子,她竟然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爱。
——可爱算爱吗?
“苞苞。”
燕度又说:“我们下周去看勃朗峰好不好?”
这是三个月以来,燕度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
上一次是在国家公园的补给站,燕度取了能量棒和热可可,和同样穿着冲锋衣的花祈夏一起坐在站外的木梯上,眺望远处雄浑古老的白冰川。
当时的他啜了一口热饮,在摘掉手套时忽然问:“我们下次去大环线,看勃朗峰好不好?”
那是阿尔卑斯山脉的最高峰。
花祈夏初探自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这具渺小的躯体,能不能与圣洁的雪山共鸣,所以当时的她摇了摇头。
——“没关系。”
见花祈夏又一次拒绝,燕度显得很坦然。
他趁女孩思索的功夫,动作极快又无比熟稔地抬手揉了一把她乌黑的发丝,笑着说:“那我下回再问。”
好吧。
花祈夏在离开前忽然转身踢了一脚燕度的鞋沿,给他们的鞋子留下同样红色的漆——
她也是个胆小鬼,她心想。
……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当地抗议的呼声越来越高涨。
街道上的游行开始变得常态化。
那些环保人士和与富人对立的学生们联合在了一起,街上时不时就响起警车飞驰而过的笛音。
有传言说冲突将会升级。
不过当地的居民似乎早就适应了城市时不时停止运作的场面,反而显得异乡人有些“大惊小怪”了。
当然,这个“异乡人”指的不是花祈夏——
“工作可以居家完成吗。”
燕度在电话对面絮絮叨叨,说他们的人性化措施做得一点也不好,说这种情况就应该让她们安全待在家里并按时发补助。
花祈夏一边放着法语听力,一边挑选明天参加brittany单身派对要带的礼物。
最后她选了一瓶从华国带来的黑茶香水,和一瓶当地人都喜欢的白葡萄酒。
“当地人都很淡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