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彻底散开，天道化身的声音却像裹了冰碴子，砸在两人之间：“没说反。”
他的影子在水面拉长，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李悟清是六耳猕猴，天生就带着‘窃听’的根骨，算不得正统。拯救苍生？你连这份资格都没有。”
李悟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攥紧了随心铁杆兵，指节泛白，短棒上的冷光映着他的脸，竟比溪水还要凉。“资格”两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从出生起就被人喊“异类”，被说“二心”，如今连天道都要踩上一脚，说他连拯救苍生的资格都没有。
孙悟空猛地踏前一步，金箍棒直指水面，棒身金光暴涨：“放你娘的屁！”
他声音里带着雷霆怒意：“谁有资格谁没资格，轮得到你这钓鱼的来评判？他李悟清是六耳猕猴又如何？他护百花村百姓的时候，你在哪？他替俺挡金箔的时候，你又在哪？”
“资格不是天生的，是凭着本事挣来的！”孙悟空的金睛死死盯着水面，“他比天庭那些养尊处优的神佛强百倍，比你这只会说风凉话的天道化身强千倍！”
李悟清拉住孙悟空的胳膊，指尖微微发颤，却摇了摇头。他望着水面上那道若隐若现的影子，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豁出去的狠劲：“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真到了那一步，我填不填裂缝，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抬手，随心铁杆兵在阳光下泛出冷光：“至少现在，我能护着我想护的人。这就够了。”
水面上的影子晃了晃，像是被这话噎住了。半晌，才传来一声冷哼，随即彻底消散在溪水里，连点涟漪都没留下。
孙悟空还在喘着粗气，李悟清却拍了拍他的后背，递过颗野果：“别气了。他说他的，咱们走咱们的。”
阳光穿过柳树叶，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孙悟空看着李悟清眼里的光，忽然觉得，天道说的资格，或许从一开始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愿意为彼此、为苍生，挣这一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