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还没散尽，天道化身的声音像浸了冰，从水汽里钻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告诉你，你们两个真灵猴，命数早就定了。”
他的影子在水面晃了晃，那双含着星河的眼睛死死盯着孙悟空和李悟清：“一个要孤寡，终身孤寂，连半分暖意都留不住。”话音顿了顿，又指向两人，“另一个，要化作混沌裂缝的填缝石，永世困在那片虚无里——而这个要变成裂缝的，就是灵明石猴。”
最后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空气都发僵。
孙悟空猛地转头，金睛里炸开火光，他一把攥住李悟清的手腕，指节用力到发白，声音却带着惊涛骇浪般的震动：“他说的是你！”
李悟清被他攥得生疼，却没挣开。他望着水面上渐渐模糊的天道影子，又看了看孙悟空眼里的急怒，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又藏着点决绝：“是又如何？”
“什么叫是又如何？”孙悟空吼出声，金箍棒“当”地砸在地上，震得溪水溅起半尺高，“那是混沌裂缝！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连魂魄都得被碾成灰！”
“可我是六耳猕猴，不是灵明石猴。”李悟清轻轻挣开他的手，声音忽然平静下来，“他说反了。”
孙悟空一愣，猛地看向水面——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溪水悠悠流淌，映着他自己的影子，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孤寂。
李悟清捡起地上的桃花，往他鬓边一插：“别听他胡扯。真到了那时候，谁填裂缝还不一定呢。”
风拂过柳梢，带着水汽的凉。孙悟空摸着鬓边的桃花，指尖微微发颤，忽然觉得天道化身的话，像根刺，扎进了心里最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