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里的火光摇摇晃晃，映着孙悟空毛茸茸的侧脸。他蹲在土灶前，手里的铁铲把锅里的蛋炒饭翻得滋滋响，金黄的蛋液裹着白米粒，混着葱花的香气在洞里漫开。这手艺是他在西行路上看八戒糊弄吃食时偷偷学的，算不上精细，却带着股烟火气。
盛了满满一碗，他转身递给站在洞口的李悟清。她低着头，六只耳朵蔫蔫地贴在发间，手指绞着衣角，像是有千斤重。
“喏，吃点。”孙悟空的声音有点闷，没了平日里的张扬。
李悟清接过碗，指尖触到瓷碗的温热，忽然抬头看他，眼里蒙着层水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的声音发颤，“他们都把我当妖，天庭的人见了就打，灵山的和尚见了就念咒……我自己也知道，我就是个妖啊。”
孙悟空挠了挠头，往灶里添了块柴，火光“噼啪”一声跳得更高。“妖又咋了？”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不屑，却又藏着点别的东西，“你当俺老孙是什么好名声？天地间四大灵猴，那劳什子天庭、灵山，哪个见了俺不叫一声‘妖猴’？当年俺大闹天宫，他们骂俺是‘泼猴’‘孽障’，恨不得把俺挫骨扬灰。可那又怎样？俺还是俺，是花果山的美猴王，是护着师父西行的孙悟空。”
他顿了顿，看向李悟清手里的碗，米饭冒着热气，模糊了她的脸。“是不是妖，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他声音放轻了些，像是怕惊着什么，“当年俺猴孙被天兵杀了，俺提着棒子打上南天门，他们说俺是妖性难驯；可俺护着唐僧一路降妖，他们又说俺是‘护法大圣’。名声这东西，跟天上的云似的，飘来飘去没个准头。”
李悟清咬着嘴唇，眼泪“吧嗒”滴在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可我不一样……我有六个耳朵，他们说我是不祥之物，说我偷听三界机密，是个祸害……”
“六个耳朵怎么了？”孙悟空打断她，拿起灶台上的空碗敲了敲，“能听八方，那是本事！总比那些装聋作哑的强。俺老孙是石猴，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们还说俺没爹没娘，是天地不容的怪胎呢。”他咧嘴笑了笑，“可怪胎咋了？怪胎也能活出自己的道。来，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伸手，笨拙地替她擦了擦眼泪，指尖的粗糙蹭过她的脸颊。“以后饿了，就跟俺说。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