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影阁的余党被肃清后,关外倒安稳了不少。佩利每天缠着门里的长老切磋,卡米尔帮着父亲处理门中事务,偶尔还会和帕洛斯核对些江湖情报——两人不知从何时起,竟有了种诡异的默契。
而我,多数时候在练武场练棍,或是坐在后山的老槐树下,看着帕洛斯捣鼓他那些零碎玩意儿。他总能从袖中摸出些新奇东西,有时是西域的香料,有时是精巧的机关锁,偶尔还会变出块桂花糕,递到我面前。
"尝尝?厨房新做的,加了蜜枣。"
我接过糕点,看着他坐在树杈上晃悠着腿,灰紫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眯成了线。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挂着的雷牙门令牌——那是我前几日给他的,算是正式认了他的身份。
"佩利说你昨天赢了他半招。"我咬了口桂花糕,甜得恰到好处。
帕洛斯笑了,翻身跳下树,落在我身边:"侥幸而已,他那拳头再重些,我可就接不住了。"
"你倒是会藏拙。"我瞥他一眼,这人的轻功在江湖上绝对能排进前三,却总在佩利面前装作勉强应付的样子。
"总得给人家留点面子。"他凑近半步,风卷着他发间的皂角味扑过来,"再说,太厉害的话,雷狮大人会不会觉得我碍眼?"
我看着他眼底的狡黠,忽然伸手,指尖擦过他眼尾的红痕。那处皮肤比别处温热些,像点着的小火苗。
"不会。"
帕洛斯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左边嘴角的梨涡陷得深深的:"那我可就放心了。"
夕阳西下时,练武场传来收工的号子声。卡米尔抱着账本从议事厅出来,远远看见我们,加快了脚步。
"大哥,这是这个月的开销。"他把账本递给我,目光在我和帕洛斯之间转了圈,耳根微红,"还有,父亲说......让你今晚带帕洛斯去前厅用饭。"
这还是父亲第一次主动要见帕洛斯。我挑眉看向帕洛斯,他冲我挤了挤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前厅的灯火很亮。父亲坐在主位上,看着帕洛斯的眼神虽算不上温和,却也没了初见时的敌意。席间,他问了些关于影阁的事,帕洛斯答得滴水不漏,既没隐瞒过往,也没夸大其词,连父亲都难得点了点头。
"雷牙门的规矩,你大概也清楚。"父亲放下酒杯,"入了门,就不能再耍那些江湖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