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江南盘桓了半月。帕洛斯确实没说谎，他对这地界熟得像自家后院，哪家酒楼的酱鸭最地道，哪条水路能避开关卡，甚至连城西药铺老板藏着西域秘药的事都一清二楚。
佩利对此很不满，觉得这人油滑得像泥鳅，几次三番想找机会切磋，都被我用"没看够他耍花样"挡了回去。
其实我也在看。看他用三言两语哄得客栈老板娘免了我们两晚房钱，看他指尖夹着的铜钱转得比佩利的拳头还快，看他夜里坐在屋顶上，借着月光擦拭那对藏在袖中的短刃——那刃身极薄，泛着冷光，倒像是用西域玄铁打造的。
"在看什么？"他忽然回头，月光落在他眼尾的红痕上，竟有几分妖冶。
我翻身跃上屋顶，将酒葫芦扔给他。"在想，你到底藏了多少事。"
帕洛斯接住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月色里格外清晰。"雷狮大人不也一样？"他笑，"雷牙门少门主亲自出来历练，总不会真为了给佩利找对手。"
我挑眉。看来他查过我。
"江湖传言，雷牙门在找一本《裂雷诀》的残页。"他慢悠悠地说，指尖敲着葫芦壁，"据说那残页落在了江南水师提督手里。"
这倒是出乎我意料。雷牙门追查数月，只知残页流窜到江南，却没想到藏在官府里。
"你怎么知道？"
帕洛斯将葫芦递回来，酒液晃出几滴，溅在他手背上。"前几日帮提督府的账房先生解围，他喝醉了说漏的。"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捡了片落叶。
我盯着他。这人总在不经意间抛出诱饵，像在钓鱼，却又让人猜不透他的钩子藏在哪里。
"提督府守卫森严，"我掂量着他的话，"硬闯不是办法。"
"所以需要我这样的'小角色'帮忙。"帕洛斯凑近半步，夜风卷着他发间的皂角味扑过来，"比如，混进去当个杂役？"
他的灰紫色眼睛在夜里亮得惊人，像藏了整片星空，又像裹着毒的蜜糖。我忽然想起初见时他递来的桂花糕，甜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