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帕洛斯,是在江南的雨巷里。
青石板路被连绵的梅雨浸得发亮,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怀里揣着个油纸包,正被三个持械的汉子堵在巷尾。那三人是本地出了名的泼皮,据说背后靠着某个不大不小的门派,寻常百姓见了都要绕着走。
"把东西交出来,"为首的刀疤脸晃了晃手里的铁尺,"不然别怪爷们不客气。"
帕洛斯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瞧见他攥着油纸包的手指泛白。雨丝顺着他微卷的发梢往下滴,在下巴尖汇成细珠,却半点不见慌乱。
"几位好汉,"他忽然抬头,唇角勾起抹恰到好处的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这包桂花糕是给病重的老母买的,实在不值当动手。"
刀疤脸显然不吃这套,铁尺"哐当"一声砸在旁边的砖墙:"少废话!"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雷牙门的规矩里,从没有路见不平这一条,出来历练只为寻找能让佩利看得上眼的对手。可那人抬眼时,眼尾那抹若有似无的红痕,倒让我想起去年在关外见过的赤练蛇,看着无害,毒牙却藏得深。
"啧,"我踩着屋檐下的积水走过去,羚角棍在掌心转了个圈,"三个大男人欺负个小角色,不嫌丢人?"
刀疤脸转头看见我腰间的雷牙令牌,脸色变了变,却仍硬着头皮道:"雷牙门的好汉,这是我们跟这小子的私仇......"
"现在是我的事了。"我懒得听废话,棍梢点向他手腕。雷牙门的速击术从不让人失望,不过三招,那三人就抱着胳膊躺在泥水里哼哼。
帕洛斯适时地拍了拍手:"多谢这位侠士。"他解开油纸包,递过来半块桂花糕,"略表心意。"
糕点还带着余温,甜香混着雨水的湿气钻进鼻腔。我挑眉看着他,这人倒是会顺坡下驴。
"不必。"我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在下帕洛斯,"他几步跟上我,雨幕里那双灰紫色的眼睛亮得惊人,"看侠士似乎在找人?我在这江南地界熟得很,或许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