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自称不适要求住院观察。病房是……是预留的私人套间。”他话语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护士发现时,人已……只是……”
“只是什么?”吴道时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吞吐,声音陡然严厉。
年轻警察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科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尴尬和难以启齿:“只是……发现现场的位置略有些不合常理。据最先发现的护士描述,董姨太太并非安然躺在病床上,而是衣着略有些凌乱,倒在靠近沙发的地毯上。像是……像是突然从床上挣扎起身,或是……从别处移动过去后才猝然倒下的。”
他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词汇,不敢看吴镇岳瞬间铁青的脸,继续艰难地说道:“病房内并无打斗痕迹,但床铺略显褶皱,一只枕头落在地毯另一侧。当然,这也可能是发病时痛苦挣扎所致。法医初步勘验,体表确无致命外伤,符合心疾特征。这个现场的位置……确实有些微妙。我等不敢隐瞒,特来禀报。”
话里话外的暗示,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吴镇岳脸上!他宠爱的姨太太,偷偷跑去德国医院,在一个私人套间里,衣着凌乱地猝死,现场还呈现出可能从床上挣扎或被人移动过的迹象?这哪里是简单的“心疾猝死”?这分明是……
吴镇岳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呼吸变得粗重骇人!巨大的耻辱感和愤怒瞬间淹没了最初的悲痛!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某些不堪的画面和猜测……一切都在指向一个让他颜面扫地的、龌龊的可能性!他甚至不敢深想那个德国奸夫会是谁!
科长额头冒汗,“现场确实没有打斗挣扎痕迹,尸体也无明显外伤。法医初步勘验也支持心疾猝死的判断。当然,如果贵府有异议,我们可以安排更详细的尸检……”
“够了!!!”吴镇岳猛地爆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打断了警察科长的话!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只求迅速掩盖这桩丑闻!深入调查?尸检?那只会让更多人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让吴家成为整个北平城的笑柄!
“不必验了!”吴镇岳突然嘶哑地开口,他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十岁,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疲惫到极点的绝望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人都死了……还检什么检……”他似乎更愿意接受这个“意外”的结论,不愿再深究下去,生怕扯出更多他无法承受的真相。他挥了挥手,身体摇摇欲坠,“慎之……你去处理吧。我累了。”他将一切推给了吴道时,仿佛只想尽快从这场噩梦中脱离。
吴道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