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从未主持过什么有规模的会战,卢九台就是要自请领军都没有机会。在那之后,中原道有龚二毛之乱时,却也没轮到卢九台出头,他当时在刑部根本分不开身,完全卷入了田任丘兴起的诸多大狱之中。
这二十多年都没有染指过军事,就算是再有兴趣也歇了心——就算是入仕买地,也没机会掌军了,不说他出身不够纯粹,买地的军事体制完全是另一回事,就没有文武相制的说法,文官没有领兵的道理。因此,卢九台也不去想这些,只想着,“做生意低买高卖,非我所能,实在不行,我就去做个印书商,或许也不是不能养活一家人。”
“可惜,我在同年之中好友不多,除了幼元之外,竟没有什么小说的好手熟识,免不得要对幼元兄软语央求了……如此托庇于幼元兄肋下,滋味也不好受哇。”
的确,除非去开补习班,若是要做书商,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消耗从前积累的人情,逐渐起步的过程,卢九台对前景其实并没有特别的信心。
毕竟,如今大变之时已到,可以想见必然有数千敏朝官员被裁撤出来,只能转行谋生,不论是补习班也好、书画铺子也罢,洪亨九指点得了他们两人,难道其余人就没有良师益友吗?
未来数年内,这几行的竞争一定是非常激烈的,要活下来,不是降价,就是回老家去,那就依旧是要凭人脉立足了,对卢九台来说,这也走不通,他的老家没入敌手多年,人脉早就不存了。仔细想想,除了理政之外,他竟没有任何一件事是自信擅长,或者说发生兴趣的!
做官有做官不能接受的地方,转行也有转行的顾虑,一时间,卢九台竟是犹豫不决起来了!迷茫之中,不由得看了黄幼元一眼,见他居然也有作难之色,也是一惊,“幼元兄这都是知天命之年了吧!还是已经年近花甲了?他辞官也有这些年了,我还当他功名之心早绝,怎么竟还有想要入仕的念头吗?看来,他还是想做些事情的!”
他对于黄幼元的品格,有绝对的信心,倒不觉得他是为了功名利禄,以黄幼元的年纪,想要登阁拜相那是不可能的事了,买地的官,工作繁重、规矩又多,报酬和黄幼元开补习班或者是写话本、画版画的收入比,根本不值一提,黄幼元已经是名利双收了,还想要做官,那无非就是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卢九台想道,“看来,当年论战,幼元兄反的是张犬那样偏激的论调,对于买活军的道统乃至政风,他其实并不是真正反对……也是,以他的性子,若是真看不惯买活军的做法,辞官后早就去江南亲自筹谋反击了,怎么会留在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