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应有的抱负?
就算是买活军,也不会强求吏目只是一心做事, 全然不为自己谋划吧。袁元素在辽东待得久了, 成年累月, 所接触到的都是最残酷最实在的生死挣扎, 此时和谢春华突然间谈起什么初心, 只觉得好笑, 横竖事已至此, 便也索性冷笑道,“这话没的叫人心寒!做都做了, 还争个美名, 把脏水往旁人身上泼去, 又是为何?”
这是明摆着,指谢双瑶忌惮这些边将在辽东根深蒂固,妨碍她施展手脚, 是以还没上位, 就要‘杯酒释兵权’, 把他们给慢慢收拾了去。甚至袁元素也能明白, 为何就要捡在这个时机——正所谓,敲山震虎、杀鸡儆猴,如今这些边将,肯低头服软,任人鱼肉的还好,那些个硬骨头,譬如前些日子回去的韩、夏两人,岂不是正好借皇帝的名义,把他们俩给收拾了?这皇帝就犹如一块抹布,把台子擦拭干净了,新主这才好站上去么!
刀都落下来了,倘若不愿去通古斯,那就是南下依附子侄这么一条路而已,固然,从家族传承的角度,这些边将已经栽培了下一代,他们的利益不算是完全受了损失,可终究对于个人来说,一生抱负,付诸流水,怎么可能没有怨言?
袁元素就犹如那引颈就戮的刑徒一般,难免也要说几句硬话。谢春华却寸步不让,也跟着冷笑了起来,“说得好,没得叫人心寒!袁将军,我便问你一句,通古斯苦寒之地,资源却又丰盛,上接北海、罗刹,西接卫拉特乃至更远的欧罗巴,便是矿产,就有我们如今最看重的猛火油。如此的地方,现在已有建州贵戚经营,若不派些精于和建州打交道,手腕老练的老辽东去,怎么和建州人周旋?”
“如何能把局面安稳下来,慢慢地联络了汉人过去,把那里变成汉人的常住地方?这活,凭什么就不能给你们做,怎么就是冷待了?为何李魁芝去黄金地,不是冷待是栽培,祖将军去袋鼠地,还是占了便宜,那都是隔了汪洋大海的地方,通古斯还和辽东接壤,怎么就算是‘做都做了’?”
三两句下来,这通古斯倒不像是流放地方,反而成了建功立业的好去处似的。袁元素哼了一声,“巧舌如簧!这样还有什么可谈的?表格拿来,我签了便是!要杀要剐,由你们处置,这儿哪里还有听人说话的余地!”
说着,就要去取谢春华腋下夹着的表格,谢春华却偏偏不给他,扭身肃容道,“袁将军,有些话,还是要先说清楚为好!您也平下心气,我也不挤兑您!大家都是多年在辽东共度时艰的同袍——
这些年来,辽东局势怎么被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