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的?这叫花鸡没有尝过,怎么做的!”
“是常熟那里来的一家人在经营,在坊里租了个院子,后院做了个大炉子,喏——一个个泥团子,刚出炉还热乎乎的,回去敲开,扒开荷叶就能吃了。说是滋味鲜嫩,油水十足,我也是听同事谈了,特意去尝尝鲜的,你们要去可要赶快些了,一日就那么几炉,售完即止。再过几日,等消息流传开来,形成流行,这家店估计也要大排长龙,不是轻易就能吃上的了。”
这话有理,羊城港这里,什么东西一经流行,最开始那段时间就是很难得的,一般至少都要几个月甚至半年,才会逐渐成为百姓易得之物。譬如说,去年流行开来的什么圆裙、咖啡、可可亚,乃至炼乳,风声最大的时候,哪里轮得到街坊们?
就算是葛局长家里,也是一样,别看也是港务局的副局长了,可他们家也是过了一两个月,才把圆裙给上身的,而且还不是最出名的‘和风细柳’服装厂,也是众人消费得起的街坊裁缝铺出品,所以,别看葛家在街坊中也算是日子数一数二的,葛爱娣更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但因为他们衣食住行上的简朴,大家都还觉得和他们有话可谈的。
又因为葛爱娣毕竟是在衙门做事,消息灵通,大家都重视她的意见,一听她判断叫花鸡会流行,哪怕不馋嘴也要赶紧去凑这个热闹,过几日要真是在城里有了动静,那他们这些街坊,也就算是有备而来了,因而都是赶紧问了价格,“三十五文一只?倒也不算贵!是难为了它这个拾掇的功夫!走走,我们同去!你等我一歇歇,我回家拿个钱!”
临晚时分,家家户户门扉大开,拾掇了板凳坐在门前纳凉摇扇的阿姆阿公,顷刻间倒走了一多半,也让葛爱娣松了口气,人一散,她脸上强装的笑意立刻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板着脸快步走进家中,把荷叶包往厨房外正烧灶的丈夫脚边一丢,扔给他几个锐利的眼刀子,恨不得踹他几脚一般,给他使了个兴师问罪的眼色,丈夫徐大发苦笑以对,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很显然他不是没有阻止,只是他说的话,孩子们压根不当回事。
这个年纪的孩子,一个个真是讨债的冤孽!葛爱娣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冒,手里只是发痒,捏了拳头,眼睛在院子里乱看,似乎是在找笤帚,徐大发赶紧上前低声道,“算了算了!打——打又打不死的!”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十五六岁的孩子,打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除非能打死,否则是不会怕的。他们心底也很清楚,大人是不会往死里打的,甚至于还懂得反过来拿捏大人——你去打她,她不但不服气,还要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