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后,白糖卖得廉宜了,就更兴旺起来,居然也是上了报纸,跟着船队到北面去劫掠交换的东西。
蒋七姑是吴兴人,闻言肯定地说,“是桂花糖,这应该是我们吴兴县的师傅——说来也可笑,如今会做大锅饭的厨子,竟如此奇缺,从前哪里想得到?”
“可不是?现在大厨倒是比什么都挣得多。”
两人便一边吃一边闲谈了起来,主要是讨论厂里师傅的手艺,这本是过去几个月工人集中反映的问题——厨子做菜味儿不均匀,又或者是竟还有夹生的,手艺实在是稀里糊涂。而这问题甚至还登上过报纸,解释着为何现在食堂的饭菜很多口味都一般,只有面点米饭是好的:原是因为大锅饭和小锅饭并非是一种做法,小锅菜做得精细,滋味丰富,厨子心里有杆秤,譬如一次炒个两三盘,那也不在话下。
大锅菜那就不同了,尤其是食堂,一次要给数百人供餐是至少的,拿来炒菜的铲子都可以下地去了,这佐料的份量、食材的火候,完全就不是一码事。真要说的话,哪怕是专门帮办酒席的‘礼席灶’,稍微能沾点边。但天下间的礼席灶能有多少?便有也不会在福建道,多都在京城一带,那处才有丰富的饮宴需求。
衢县、许县、吴兴这样的地方,开个三五家酒楼,能有厨师做几个时辰的小锅菜便很不错了,会做大锅菜的厨子实在是极少——连厨子都不得不开了专门学校,把厨师送去培训才行。因此现在各地的食堂,拿手菜总是可以一口气炮制许多,并且提前准备的炖菜,又或者是先备料,到时候一蒸一热便得的单份小菜,如砂锅、瓦罐等等,说到炒菜,各个都是直摇头,除了县衙食堂之外,厂食堂往往是不敢供炒菜的。
周小娘子工作的这个厂,食堂水平的确是比较差,不然早餐也不至于一门心思和囫囵蛋过不去,偶尔弄个虎皮炸蛋,便是一脸心力交瘁的样子。今日这千层糕令人十分惊喜,因为千层糕是难做费神的点心,家里也不能常做,在外也没有常卖的。除了逢年过节,这不是百姓随时可吃的东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千层糕本就是一做几蒸笼的东西,似乎也不能说一定是新师傅做的,说不准老师傅也会做,只是太费事,不能时时展现手艺,只好等忙季了偶尔做一两次,提振大家的士气。
“我来了我来了。”史娘子紧赶慢赶地到两人身边,手里已端着一个花卷,一碗粥,一碟小菜,她很庆幸,小声说,“还好托了你,千层糕这会儿已经快没了。”
这话不敢大声说,到底是有些不合规矩,只是仗着她们管带人面熟,看门的记得史娘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