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活下来的儿子吃泥土?
崔郎中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然而为了给这些灾民免费治病已经让他处境艰难,又哪来多余的银子给他们购粮?
一时间,他眼中浮现艰难悲痛之色,但又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去看下一个生病的灾民。
“少爷。”
李顺见多识广,忍不住对薛淮说道:“这位崔郎中的医术不凡,一般的游方郎中可不会金针之术。”
薛淮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此刻他们已经来到这成百上千的灾民附近,其实一眼看去便很惹眼,然而无论是那位年轻的郎中还是灾民们,几乎无人在意他们的出现。
薛淮没有上前打扰,他正准备让李顺回去取一些银子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
他扭头望去,只见七八名临清县衙的官差佩着腰刀大步赶来,为首班头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年轻郎中身上,高声道:“崔郎中,你可让兄弟们好找哇!”
灾民们对薛淮等人的出现无动于衷,但是看到这群官差,他们不自觉地往后面缩着,尤其是人群中一些比较年轻的妇人,更是连忙低下头。
当此时,崔郎中正帮一名中年男人检查右腿腐烂的伤口,就连旁边的灾民都捂着鼻子尽量离远一些,但是崔郎中仿佛没有嗅觉,细致而又专注地观察着伤口。
那名差役班头见他没有反应,不由得恼道:“崔十七,你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哑巴!实话告诉你,县尊已经判了你和吴员外的案子,你平白占了吴员外的铺子,限你三天之内搬走,否则莫怪我们不客气!”
崔十七帮那名中年男人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站起身面向一群犹如凶神恶煞的差役。
他身量颀长,有些清瘦,然而面上却无半点惧色,平静地说道:“吴班头,药铺是崔家的祖产,何时变成令叔父的铺子?”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差役班头脸色涨红,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污蔑老子?娘的,要不是你给县尊的公子治过病,你早就被关进大牢了!”
“吴班头你误会了。”
崔十七微微摇头,继而道:“我说过,药铺是崔家的祖产,当年只是租给吴员外使用,如今我既然回来了,自然要拿回来。吴员外从三年前便开始打官司,但是他连地契都拿不出来,这桩官司就算打到府城,他也赢不了。”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比如知县是看在他治好其子的份上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抵不过这个吴班头整天的劝说,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位吴员外通过他的好侄儿、暗中送进府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