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是君,倘若让朝野上下知道太子居然插手春闱,必然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想到这儿,天子意味深长地问道:“既然是太子委托云安找你,他并未在你面前表露,你又如何知道这是太子的手段?”
薛淮想了想说道:“回陛下,云安公主与朝堂相距甚远,她怎会突发奇想插手春闱?臣与云安公主的接触虽不算多,但臣知道她最厌烦这些琐事,因此必然是有人托她办事。臣思来想去,朝中除了陛下之外,恐怕只有太子殿下能够说动云安公主。”
“还不算太笨。”
天子淡淡一笑,又问道:“如此看来,你对云安的态度不太一般。”
薛淮略显局促地说道:“殿下,云安公主救了臣的命,臣对她只有感激之情。”
天子望着他的双眼,终究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换做以前,他肯定不希望姜璃和薛淮走得太近,毕竟朝野皆知他疼爱姜璃,她的婚事当然要慎重对待,这关系到他往后对朝中的安排,无论谁家子弟成为驸马都会影响到朝堂格局。
不过薛淮这半年来的表现着实让他意外,沈望在工部也称得上任劳任怨,再加上欧阳晦愈发老迈,近两年和宁珩之的差距越来越明显,这让天子重新开始审视内阁的格局。
或许……沈望是个不错的大学士人选,至少不会像欧阳晦那般被宁珩之压得难以动弹。
但沈望一个人肯定还不够,所谓独木难支,他需要像薛淮这样的年轻英才帮忙钳制宁党。
基于这些考虑,天子没有过多干涉薛淮和姜璃的接触,也算是给朝野上下释放一个信号,即他现在比较器重薛淮。
“朕不过是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
天子笑了笑,徐徐道:“太子这件事你莫要再理会了,朕自有定夺。”
“臣遵旨。”
薛淮默默跟太子说声抱歉,他现在顶多只能把自己和姜璃摘出去,至于太子将要面对天子的怒火,此事他已是爱莫能助。
“话说回来,你这次在春闱中的表现很出色,朕很满意。”
天子温言道:“你想离京外放之事,朕允了。”
薛淮心中一松,面对这种喜怒无常又心思深沉的皇帝,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还好最终如愿以偿,因而躬身道:“谢陛下恩典。”
天子顺势问道:“你想去何处?多半是江南吧?”
薛淮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坦然道:“回陛下,臣想去扬州。去年工部对先父的指控是污蔑,但扬州府因洪水蒙受惨重的损失亦是事实,先父在天之灵定然不愿看到扬州百姓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