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比想象中浑得多。
看着王主任眼神中那份一闪而过的惊疑和犹疑,苏长顺心中雪亮,这就对了。
他根本不给王主任细想的机会,趁热打铁,必须把主动权夺回来。
苏长顺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凝重转化为一种义正词严的铿锵。
"王主任,我苏长顺,虽然年轻,虽然说话可能有时失了分寸,但我向组织保证。"
他挺直腰板,目光如炬,声音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沉痛和诚恳:"我对革命先烈和无名英雄的敬意,天地可鉴。"
他痛心疾首地指着自己的心口:"老太太恨我,怨我,说什么我都能理解,邻里矛盾,口舌之争,就算她说我是流氓恶棍,我都认,但这件事——编造身份侮辱英烈,逼死老人?这帽子太重了,这是要彻底否定我苏长顺这个人存在的意义和资格,我担不起,我宁肯现在就去街道坦白,去坐牢,也绝不背这样的黑锅。"
他这番话,他感情真挚,义正辞严,将编造烈属的行为性质提升到了污蔑先烈,丧失革命立场的道德与政治双重审判的高度,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邻里纠纷,而是关乎革命荣誉和人品根本的严重指控。
苏长顺用最强烈的语气,将这种指控彻底否定并反击回去,把老太太民夫儿子的说法也暂时置于了质疑的阴影之下。
王主任的心彻底乱了,看着苏长顺那几乎要立时就去请罪的决绝姿态,看着他脸上那不容置疑的愤慨和冤屈。
再想想自己刚才可能过于轻信老太太一面之词而忽略了档案这最重要的事实依据…
她被架在了火上。
两位记录员也停下了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王主任。
屋里的空气凝滞了,只剩下灯泡里电流微弱的嗡嗡声。
李晓梅捂住了嘴,眼圈泛红。
苏长顺的目光牢牢锁在王主任脸上,他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他必须进一步扭转局面。
他微微放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奈和一丝恳切的坦诚。
"王主任,事到如今,我说什么您可能都先入为主觉得我在狡辩。老太太在病床上刚遭了大难,她恨我,怨我,气头上添油加醋说些什么,甚至她自己记忆混乱,都有可能。我们作为晚辈,受点委屈不打紧。"
他先体面地给王主任和自己铺了个台阶。紧接着,他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但!组织办事,讲究事实清楚,讲究档案清晰,我斗胆请求您一件事——请两位干事同志,带着档案室钥匙,我和您,我们一起去街道办,当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