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将剩下的半截烟塞进刘癞子手里。
"这事不难,就是需要几个眼睛亮,觉悟高的同志发现这个问题,本着对集体,对革命事业负责的态度…提出来。你是咱们厂的老人儿,立场一贯坚定,我看…你就很有这个觉悟嘛,明白吗?这是立功表现。"
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千万别明着跟苏长顺冲突,就无意中发现问题,向车间反映也好,直接跟保卫科的人私下说说也好,最重要的是——让别人知道,让领导重视。"
话说到这份上,胡萝卜大饼好处全部给安排上。
刘癞子握着那半截还有温度的烟卷,手心冰凉一片,喉咙发干,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成!易师傅,我…我明白怎么做了。"
看着刘癞子揣着那半根烟,像揣着个定时炸弹一样蹒跚着消失在墙角阴影里,
易中海脸上露出一丝极其阴冷的笑容。他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碾灭。
"苏长顺…你想拆我的台?我就先扒了你这身宣传红人的皮,等你板报被指认有严重政治错误,我看赵世武还怎么护着你,杨厂长还会不会夸你,没了厂里的名头,我看你那个四合院里,还有什么底气跟我叫板。"
晚风吹过,带着冰冷的寒意。
一场针对苏长顺的致命陷阱,借着"政治正确"这柄无形的利刃,悄然在轧钢厂的宣传栏前布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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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轧钢厂上午开工没多久。
易中海强压下心头的阴霾,像往常一样在钳工台握着锉刀。
但耳朵却时刻竖着,捕捉着厂区的任何风吹草动。
果然,大约九点多钟,车间外面通往食堂和小广场的路上,人声渐渐嘈杂起来,比平时热闹许多。
"哎,听说了吗?宣传栏那边…"
"哪个宣传栏?新的那个?"
"对啊!就食堂门口那个!好几个人围那指指点点呢!"
"咋回事?"
"不清楚啊,好像说那板报上的字…有问题?"
"字有问题?苏长顺画的吧?他能有啥问题?"
"啧…说是标题里的人字…不太像了…"
议论声像波纹一样扩散开来。有人纯粹看热闹,有人带着好奇,有人则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面露惊疑。
易中海的心跳悄然加速,成了他期待的那种效果。
他给旁边一个相熟的工友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立刻拔高嗓门喊:"哎,大家伙儿,听说有人在新板报上写反动字?过去看看啊?别真出了啥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