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给华乐做了好些年小鞋、小衣服、小袜子的女子,那个粗中有细的女子。
她出身于西南武将府邸,骑得了快马,拉得了弓,射得了鹰,一身好拳脚,却又如她亲生母亲一般巧绣工,做得一手好针线。她亲生母亲是个绣娘,嫁给胡谟做妾,一生被大夫人欺凌,抑郁难平。
这宫墙内何其冰冷,但阿南始终相信,她与胡宛心之间,除了权衡利弊后的站队,还有彼此依偎的温暖情意。那情意穿透漫长的岁月,直抵人心。
华乐在梦中呓语:“宛娘,宛娘……”孩子的心是最知道冷热的,知道谁对自己好。
华乐那孩子,表面淘气,内心敏感,她肯定记住了,在乾坤殿里,宛娘跪在地上的百口莫辩。她在梦中,还在记挂着宛娘。
阿南揪着心。
内侍通传:“圣上驾到——”成灏走了进来,他看见皇后坐在华乐的小榻边,遂自己也走过来。
阿南起身行礼,他摆摆手,示意免了。他看着女儿睡熟的小脸,道:“皇后,你有没有觉察到,华乐在斋宴上的异常?”
阿南应了声,决定把实情告诉成灏:“圣上,有件事,臣妾想了想,还是该告诉您,免得生了误会,华乐她,不懂事,因上次狼死的事冤了她,生郭姑娘的气,在斋宴上,给郭姑娘下了痤疮药。她使了坏,自个儿愧得很,便一直脸红着……”
这时,华乐在梦中又唤了一声:“宛娘……”
成灏看了看华乐,又看着阿南,缓缓道:“给郭姑娘下药?郭姑娘安然无恙,哪里有半分中毒的影子。孤瞧着,华乐的心病,倒是与宛妃有关,与诜儿和红桃中毒的事有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华乐睡着了,还在念着宛妃。”
他说得是那般确信,仿佛已经掌握了秘密的最深处。
“可恨,宫中妇人的争斗,竟牵涉到了孩童,将孩童无辜的手做利刃,实在是其心可诛!”
阿南一霎时跪在地上:“圣上,并不是您想得那样。”成灏眯着眼道:“皇后可知,西南闹了长矛军,你不觉得,这个时机过于巧合了吗?甲子年后,龙廷易主,是长矛军的口号。宫里头,用雪上一支蒿除去诜儿和谅儿,好大的心思。难道胡谟想效仿曹孟德,行君王废立之事吗!”
旋即,他又冷笑道:“只怕是比曹孟德还便捷一些!曹孟德没有姓刘的皇子做便宜的外孙!”
阿南忙道:“圣上,民间暴动,历朝历代皆有啊。不说年久之事,您看本朝太宗皇帝之时,大章三十八年,巴蜀之地的黑云教,不就是前例吗?”
“皇后你通读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