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灏是不喝烈酒的。
宛妃长于西南,擅饮。宫人们端上几个小菜,成灏与她饮了几杯。
“宛迟,胡将军平日里可有与什么人结仇?”成灏随意问道。宛妃停了箸,道:“圣上,您是知道的,臣妾的父亲胸无点墨,当初也不是武举出的头,乃尸骨如山的战场上爬出来的功名。他虽然说话不防头,但是在官场上亦不曾得罪什么人。从未有结仇之说。圣上您亲政后,对胡家另眼相看,臣妾的父亲日日心中感念皇恩。不管是百越之战,还是出征漠北,父亲皆尽心尽力。”
成灏沉吟道:“也许,是孤亲政以来,胡将军在朝中功勋卓著,太过于耀眼。有道是,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胡将军是遭人嫉恨了。”
宛妃跪在地上,眼中含泪道:“圣上,您如今能这么想,说明您相信父亲的清白。臣妾感激涕零,胡府上下亦感激涕零。”
成灏扶她起来:“宛迟,你无须跟孤如此拘谨,也莫要为胡将军的事过于挂心。好生抚养询儿,在宫里安然度日就好。”
“是。”宛妃瞧着成灏的脸,悬在枝丫上的心落下来些许。
正说着话,三皇子成询醒了,乳娘将他抱过来。他看见成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这孩子,紧抿着嘴的神态,跟成灏小时候如出一辙。
成灏看着孩子,心里起了恻隐之心,抱着他坐在膝头。当年杨乐久换婴的事,虽被掩饰起来,将错就错,外人不知道,但成灏却是知道的。这孩子是孔灵雁的孩子,却与养在雁鸣馆的大皇子成诜截然不同。他不娇弱,也不怯懦,在皇父面前,有礼有节。不能不说,当中有宛妃的教养之功。
宛妃招呼成询,道:“询儿,拉个弓给你父皇看看。”成询点点头,接过内侍递上来的小弓,一把便射住了不远处的绒球。
成灏赞赏道:“宛迟乃将门虎女,询儿交予你抚养,果然不错。”
宛妃忙道:“圣上谬赞。”
成灏摸着成询的头,道:“询儿,你射中了绒球,孤甚是欢喜。你想要什么,可跟孤说,孤满足你的心愿。”成询想了想,道:“父皇,儿臣想要花房里的高山杜鹃。”
宛妃最喜欢的花,便是故乡的杜鹃。可杜鹃在这个节气是不开花的。花房里的匠人们千方百计,培植了一株高山杜鹃。只一株,格外珍贵。
宛妃听了,甚是感动。
成灏笑道:“你心中有母妃,是个孝顺孩子。圣朝以忠孝礼义治天下,皇子当有如此品格。”
走出宛欣院,成灏下意识地往中宫走。
他没有让内侍通传,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