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猛地抬头,迎上严钰的目光。严钰似乎丝毫不畏惧阿南眼里的寒意。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得意与笃定。
阿南一时不明,她此时的得意与笃定是从何而来。
聆儿随着赶了进来,跪在地上,向阿南请罪:“奴婢该死,没拦住严贵嫔。”
事关许多宫闱秘密,阿南让聆儿在外头守着,内殿的门是掩着的,屋内只有阿南与刘芳仪两人。由于刘芳仪在禁足中,内廷监将文茵阁奴仆人数裁撤了一多半。现时的文茵阁冷冷清清,比冷宫好不了多少。几个小宫人半倚在回廊里倦怠地打着哈欠,就连庭院中的虫鸣都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这样的夜晚,严钰却这么“巧合”地闯了进来。
显然,她听到了阿南与刘芳仪的谈话。
“进来怎么不让人通传?”阿南冷冷道。严钰懒散地屈身向阿南行了礼,慢吞吞道:“若让人通传,岂不错过了好戏?”
“你来这里做什么?”
“皇后娘娘您又来这里做什么?”
她理直气壮地反问,嘴里火药味十足。
两个女人面对面站着。阿南慢慢地走过去,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严钰的脸上:“这就是你跟本宫说话的口气吗?如今圣上晋了你的位分,晋得你连尊卑之礼都忘了?”
清脆的巴掌扇在安静的深夜,格外刺耳。刘芳仪张大嘴巴,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严钰虽然狐媚且心机,但素来在阿南面前都是恭顺的。
今晚甚是反常。
挨了打,严钰轻轻地用手摸了摸脸。
临近月圆之夜,月将圆未圆,明亮极了。月色从门外洒进来,照在她微微肿起的面颊上。她笑了笑:“利用太常寺丞的谎言夺嗣,刘存刘大人已经认了下来。纵臣妾百般求情,圣上还是将刘姐姐禁了足。皇后娘娘您顺利脱罪,且抚养了谅儿。怎么?您还不知足,漏夜前来,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给刘姐姐吗?”
聆儿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劲,怒道:“贵嫔娘娘这是何意?怎么反咬人一口?什么叫不知足?皇后娘娘是来查明真相的!谁在背地里有猫腻,谁心里明白!”
严钰招招手,身后的宫人拎上来一个盒子,打开,那盒子里装着上好的南珠。
严钰向刘芳仪道:“姐姐,这是圣上赏的南珠。妹妹记得你喜欢,今夜便送了来。你我姐妹相互扶持到如今,虽然你曾起过夺走谅儿的心,但妹妹并不怪你。妹妹知道你是一时糊涂罢了。妹妹感念你当初助妹妹进宫的情意。但凡妹妹有的,早早晚晚也会叫姐姐有。”
刘芳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