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没有老,还是阿南三岁时看到的样子。她看着阿南笑:“南妹头,母亲纵有千般的不是,他到底是你弟弟。母亲不在了,长姐如娘,你要爱护幼弟,莫让他被旁人欺负了去。”
阿南从床榻上坐起来,一眨眼,却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幻觉。她问值夜的小宫人:“圣上今晚在何处?”
“回皇后娘娘,圣上今晚在祥妃处。”
这一夜,成灏宿在了雁鸣馆。皇长子成诜果然没有再夜啼,一夜安然睡到天亮。
连续七日过去了。从前他久治不愈的夜啼症当真就这么没了。一日比一日活泼,一日比一日康健。
医官们都深以为奇。
皇长子啼哭来得莫名,止得亦莫名。就连行医近三十年的华医官,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让成灏不免又多思量了一下那方士的话。
第八日,成灏命人将余苳从牢里带出来。
乾坤殿内,余苳匍匐在地,向成灏行了个大礼。
屋内龙涎香燃着。成灏发现,此人在牢里待了七日,身上竟然一尘不染。那一袭白衣干净极了,似皎洁月光罩于身上。
成灏问道:“你从何处到上京?”
“草民是百越人氏,术,乃游方的琅琊方士所传。”
“琅琊?”成灏冷笑道:“秦皇因琅琊方士所惑,气运衰颓。”余苳并不慌张,坦然答道:“《后汉书》有载,苟非其人,道不虚行。如果是一个真正的方士,那一定是有真本领的。圣上是真龙天子,必然知晓,对方士的评价不可一概而论。方士之中,如扁鹊、葛洪、管辂、萧吉、僧一行者,皆是名垂青史之辈。”
成灏用手摩挲着桌案上的一方印,淡淡道:“哦?那你跟孤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天文、历法、地理、风角、星算,推而远之,以至窈冥不可考之事。”
成灏沉默了会子,问道:“那孤便问你一句,后宫之中,缘何有鼠精?”
余苳磕了个头:“圣上恕草民无罪,草民方敢说。”
“说。”
“昏君之母,属相为鼠。仓鼠之子,吞食国度。”
成灏心里头震了震。余苳所说,跟阿南告诉他的,竟一字不差。
余苳继续道:“譬如粮仓之鼠,有鼠精于后宫作祟,迷惑后妃与皇子。现已被草民连魄带身,除去了。故而,此卦便作废了。圣上放心便是。”
成灏脸上犹有怀疑。对于他而言,有害于江山之事,哪怕是万一的可能,也当杜绝。
余苳道:“您看如今诜皇子啼哭止住,与从前大不相同,雁鸣馆一派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