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不成家,总不像个样子。重要的是,他想让圣上放心。
圣上曾有意无意地问过他的婚事。他想用成亲向圣上表明,他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心思。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所谓总角之交,眨眼似黄粱一梦。
人前人后,他跟她说话都用敬语,恭恭敬敬地叫她“皇后娘娘”。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仍然是希望阿南过得好的。他知道,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后宫,没有能倚仗的人。若她有事,他会毫不犹豫地帮她。纵使她眼底那无尽的黑夜,他这一生也无法探寻了。
“阿良,有劳你了。”阿南放下剪刀。
“臣惶恐。皇后娘娘莫要如此说。”孔良说着,便要跪安告退。
阿南叮嘱了一句:“寻人要小心些,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
孔良走后,阿南回到内殿。她盘腿坐在软榻上,让小嫄端来棋盘。她在心中有事悬而未决的时候,极喜自己与自己下棋,分别站在对立的角度上,把一切可能都考虑到。在这个过程中,她往往能揣测出对手的想法。
当初,她就是这么想出计策,让成灏治住那帮老臣,不受拿捏的。也是这么想出对策,兵不血刃地移了兵权的。
眼下,她想的是如何制住余苳和小婵。
阿南知道,之前做那些事情,为何会成,是因为成灏是与她一心的。现在也得想个办法让成灏在这件事上与她一心。只要两人一心,就好了。
棋下到一半,乳娘抱着华乐公主来了。
四月初了,铣儿八个月了。八个月的孩子,正是学爬的时候。铣儿爬到阿南身边,一把推翻了棋盘。
黑子白子全部混淆在了一起。
乳娘看着阿南的脸色,恐她生气。可阿南并没有,她盯着混乱的棋盘,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将铣儿抱到膝上。铣儿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无比,此时,她看着阿南,嘴巴里发出“娘——娘——”的声音。
铣儿这么小,便知道谁是亲娘吗。她的女儿啊,当真是不凡之女,总是有意无意地,给她指引。
“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要想方设法让敌人充分暴露而自己却深藏不露。
鹰立如睡,虎行似病。阿南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让黑子白子都乱起来。待棋盘乱了,自然该收拾棋子了。
夜幕落下来。阿南躺在床榻上,看着凤鸾殿明亮的灯火,又想起孔良口中那个叫“余慕”的弟弟来。他虽是余家的孩子,但与她同母,亦属血亲。
母亲范红雨的面庞似乎从影影绰绰的光影里闪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