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奇迹的年代。
每个人都在与时间赛跑,唯恐错过这班开往春天的列车。
经济发展的加速度超乎所有人想象,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港岛,太平山顶的庄园内,刘光天负手立于落地窗前,俯瞰着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景。
刘光福匆匆走进书房,脸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
"羊城的尾巴都处理好了?"刘光天没有回头,声音平静道。
刘光福恭敬地答道:"是的,二哥。已经全部处理妥当,我们正式退出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地政府虽然惋惜,但也理解我们的决定。最后的转让手续已经办妥,算是好聚好散。"
原来当年华兴投资羊城的几个企业。
华兴集团在注入巨资后,虽然派驻了管理人员和技术团队,试图引入先进的生产体系、质量管理标准和市场渠道,但他们的每一项重大决策,都必须在董事会层面与持有60%股权的本地原有管理层进行博弈。
以老李为首的厂长们,守住了“主导权”,却也固守了过去的思维。
他们对华兴提出的改革方案——无论是淘汰冗余人员,还是调整产品结构以应对市场变化——都充满了警惕和抵触,常常以“不符合厂情”、“工人情绪不稳定”、“需要慎重研究”为由加以否决或拖延。
他们更倾向于将华兴的资金用于维持现状,发放福利,而非锐意改革。
华兴方面空有强大的资源和对市场的敏锐判断,却因无法掌握控股权而难以施展拳脚。
他们提出的许多合理化建议在无休止的内耗中胎死腹中。
工厂的设备部分更新了,但管理效率和经营理念依然故我;
产品有了一些改进,却始终未能真正打入高端市场或建立起有竞争力的品牌。
几年下来,这几家厂子虽然靠着华兴的输血和最初的资金勉强存活,并未倒闭,但也完全错过了转型升级的最佳时机,只是在低效和温饱中徘徊,未能实现当初设想的跨越式发展。
华兴预期的巨大投资回报化为泡影,巨额资金如同投入了一个无底洞,被缓慢地消耗殆尽。
最终,华兴集团不得不承认这笔投资的失败。
他们既无法推动企业向前发展,也难以抽身而退——巨大的沉没成本和对当地政府的承诺使他们陷入了两难境地。
他们最终为自己的“妥协”付出了代价。
刘光天缓缓转身,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