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当兵的情况摸清楚!家里几口人,干什么的,在部队具体什么情况,为人怎么样,一点都不能漏!立刻去办!”
“哎,好,好,二哥您别生气,我马上就去办,一定把事情弄清楚。”刘光福连声应承。
刘光天没再多说,重重地撂下了电话。
他再也无心欣赏窗外的夜景,站起身在书房里踱了两步,眉头紧锁。
女儿有对象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波澜,而且这石子似乎还是块棱角尖锐的石头。
对象是个当兵的。
内地军官。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他不是对军人有偏见,相反,他自己曾经就是军人,还是一等功臣。
正是因为自己曾经是军人,还是一等功臣,他太了解那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荣誉的背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牺牲和奉献。
他亲身经历过枪林弹雨,目睹过生死离别,太清楚军装意味着什么——那不仅是荣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和随时准备付出的代价。
他当年毅然远赴港岛,固然有时代的原因,也未尝不是一种对另一种生活的选择。
他拼搏半生,为家人打下这片基业,不就是希望女儿能远离那些硝烟与动荡,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吗?
可现在,女儿似乎正被那种他曾经经历并最终选择离开的生活所吸引。
那个年轻人,是军官,还立了功受了重伤的英雄……刘光天几乎能立刻在脑海中勾勒出对方的形象:
坚韧、果敢、忠诚,带着部队锻造出的纯粹和硬朗。
这些品质,他欣赏,甚至敬佩。
但如果作为女婿人选?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的是:
女儿将来可能要常年独自守候,担惊受怕;
随军?条件必然艰苦,女儿的事业如何延续?充满不确定性……
他刘光天的女儿,难道要去吃那种他曾经吃过的苦?
去承受那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军属所要承受的压力和孤独?
“绝对不行!” 这个念头比刚才更加坚定。
他的反对,并非出于门户之见或对军人的轻视,恰恰源于他最深切的理解和最沉痛的“过来人”经验。
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把女儿从这条他看来布满荆棘的道路上拉回来。
但同时,内心深处另一个微弱的声音也在困扰着他:
女儿的生父,也是那样一个军人,并且最终为国捐躯。
女儿身上流淌着军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