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光,抬不起头!”
这一席话,让聚义堂内鼎沸的人声瞬间冷却。
方才还喧嚣热闹的酒肉场,此刻静得能听到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些年轻的匪徒,脸上的醉意还未散去,方才还在吹嘘自己的勇武,此刻却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逍遥自在的日子不好吗?为何大当家突然说这些丧气话?
他们端着酒碗的手停在半空,眼中满是迷茫。
几个满脸横肉、脾气火爆的头目,脸色则变得难看起来。
其中一人将手中的酒碗重重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水耗子?”
他们是啸聚山林的豪杰,是这丹阳湖的主人,怎能被人如此轻贱?
而那些年纪稍长、已为人父的汉子,则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他们的目光落在自己粗糙的双手上,想到的却是自己那终日只能躲在寨中、连学堂都上不了的孩儿。
逍遥?自在?
当孩子问起外面的世界时,他们连一句“爹是好汉”都说得底气不足。
那份深藏的苦涩与无力,此刻被甘宁的话无情地揭开,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坐在甘宁与二当家陈默之间的三当家,一个敦厚的年轻人。
他看了看自家大哥,说道:“大当家,弟兄们都在,就别绕弯子了,有甚事直说便是。刀山火海,俺也陪着大当家闯一闯。”
“就是!”
“大当家但说无妨!”
“……”
众人纷纷开口附和。
倒是二当家陈默似乎猜到了什么,微微垂头,脸色在灯火映照下稍显阴沉。
甘宁见状,朗声道:“我给你们寻了一条出路,歙州刘靖,想必你们都有所耳闻。我早年间,曾结识一好汉,相交莫逆,多受其恩惠。如今,他在刘刺史麾下当一军指挥使,眼下刘刺史打算组建水军,因而请我等前去相助。”
话音刚落,甘宁下首的二当家陈默缓缓抬头。
他约莫三十岁,脸上有一道从眉角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让他看起来比甘宁更多了几分阴鸷。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碗,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然后手腕一翻,酒碗精准地落回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看着甘宁,声音沙哑地开口了:“大哥,我敬佩你,若是换做其他事儿,哪怕是攻打官府,我要是皱一下眉,就是狗娘养的。但从军这件事,我陈默第一个不答应。”
他的话打破了沉寂,也让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