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旧规矩,抱着老家业,在这新棋盘上,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死路。”
林重远眉头紧锁,死死盯着他:“崔瞿,你到底想说什么?莫要在我面前故弄玄乎!”
就在这时,崔瞿做出了一个让林重远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没有认输。
而是从棋盒中,重新捻起一枚崭新的黑子。
他无视了棋盘中央那片属于白子的胜势疆域,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刚才“挂角”的那个偏僻角落。
啪。
一枚黑子,在那个孤零零的角落里,再次落下。
与之前那一子,遥相呼应,构成了一个小小的“尖顶”,开始顽强地“做活”。
“老友,你说得对,旧的龙死了。”
崔瞿抬起头,那双本该浑浊的老眼中,此刻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但棋道有云,‘弃子争先’。只要棋盘还在,只要棋手还在……我们就可以,再养一条新的龙!”
林重远“霍”地一下站起身,他因为动作太猛,带翻了面前的茶案,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泥炉也被撞倒,炭火滚落,发出“滋滋”的声响,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指着崔瞿的手都在剧烈地颤抖。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崔瞿,你崔氏乃是五姓七望之首,家大业大,输得起!”
“我庐州林氏呢?我林家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是让你拿来‘弃子争先’的吗!”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被戳到最深痛处的悲愤:“你忘了高骈了吗!当年我们何其信任于他,结果他兵败身死,我林家几乎一夜倾颓!”
“这些年苟延残喘,好不容易恢复些元气,可受茂章牵连,无奈割肉饲虎,断臂求生。我不想再赌了,我林家赌不起了!”
一席话,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林重远的身子微微地晃了晃,最终无力地跌坐回席上。
他不再看崔瞿,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浑浊的眼中,那滔天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悲凉。
可在眼下这番田地,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这吃人的世道,从来不会因为你的愤怒而有半分改变。
面对林重远这番从暴怒到心如死灰的转变,崔瞿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缓缓站起身,直视着老友那瞬间苍老了十岁的面容,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崔家何尝又不是这般?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没有退路!”
“世事洪流,这盘棋不管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