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不会一击必杀,而是给足压力,并时不时上来咬上一口血肉。
等到猛兽精疲力竭,血气枯竭,才是一击必杀的时刻。
“末将遵命!”
袁袭大喜,立刻点齐骑兵营,如一阵黑色的旋风,衔尾追杀而去。
与此同时,随着危仔倡率主力撤离,被留在内城充作炮灰的那两千守军,瞬间炸了锅。
几名校尉还想弹压,喝令众人登上城墙准备死战,却被绝望的士卒们一拥而上,捆了个结实。
在对危仔倡的咒骂声中,残存的军官体系彻底崩溃。
很快,内城的城门便被从里面打开,幸存的士兵们丢下兵器,选择了投降。
时至傍晚,残阳如血。
鄱阳郡,这座曾经的江南坚城,彻底易主。
刘靖骑着神骏的紫锥马,在数百名玄山都牙兵的重重护卫下,缓缓穿过幽深的城门洞,踏上了城内那依旧残留着血腥与恐慌气息的石板路。
长街之上,一片狼藉。
被砸开的商铺门板、散落的货物、倾倒的货架,还有来不及清理的斑斑血迹,无声地诉说着危仔倡纵兵劫掠时的暴行。
空气中,血腥味、焦糊味与各种污秽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道路两旁,门窗紧闭,死一般的沉寂。
但刘靖能感觉到,在那一扇扇破损的门窗背后,在那一道道黑暗的缝隙里,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窥探着他们。
那些眼睛里,没有好奇,没有期盼,只有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恐惧,以及深入骨髓的麻木。
在一处被洗劫一空的米铺废墟后,老板钱四海透过破洞的墙壁,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这支新入城的军队。
他的半生心血,化为乌有,就连藏在井底的几贯私房钱都被翻了出来。
他对所有当兵的,都恨之入骨!
但也同时,怕到了骨子里。
他看着这支黑甲军队走过。
一名士兵的靴子踩到了一枚从钱庄里散落出来的铜钱,他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像是踩到了什么污物一般,挪开脚,继续前行,没有丝毫弯腰去捡的意思。
钱四海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
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投向街对面被撕开的绸缎庄,那些在夕阳下闪着光泽的丝绸,足以让任何一个乱兵疯狂,可这些士兵却视而不见。
他们的脚步声沉重、整齐、划一。
没有喧哗,没有笑骂,只有沉默。
这……太奇怪了。
这些兵,为什么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