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在世之时,曾两次于清口、两度于光州,大破朱温,打得他丢盔弃甲,狼狈北窜!”
“那朱温不过是仗着人多,真要对上我淮南水师,不过是土鸡瓦狗。今日他再敢南下,我等便再让他知晓淮南军的厉害!”
“末将请为先锋,愿提兵三万,直趋寿州,与那朱温决一死战!不破贼军,誓不回还!”
朱瑾一番话,说得是热血沸腾,豪气干云。
他是有资格说这番话的,当年杨行密与朱温数次大战,他皆有参军,统领一军,与朱温麾下的宣武军厮杀。
可以说,江南之所以还姓杨,没有被朱温的铁蹄踏破,他有一份功劳。
殿内不少身披甲胄的年轻将领闻言,皆是面露激动之色,仿佛已看到大破梁军的壮阔场面,有人立刻低声附和:“朱将军所言极是!我等何曾怕过北人!”
杨渥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许。
朱瑾的勇悍,确实能给人带来信心。
杨行密麾下三十六英雄,有三绝。
李神福的兵,安仁义的箭,朱瑾的槊!
其一手槊法出神入化,可骑可步,只是如今李神福病逝,安仁义叛乱被斩,只剩下朱瑾一人了。
然而,右牙指挥使张颢缓缓出列,他神色平静,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却像一块冰,瞬间冻结了殿内的气氛。
“朱将军勇则勇矣,却未免太过想当然了。”
张颢的目光扫过众人,不疾不徐地说道:“其一,兵力。我军主力,尽在江西。陶雅、秦裴、周本、李简等一干能征善战的大将,尽数被钟匡时牵制。”
“广陵、宣州、升州三地,兵力已是捉襟见肘。朱将军要提兵三万,敢问,这三万精锐从何处调拨?是抽空升州门户,还是动摇广陵根本?”
不等朱瑾回答,他继续说道。
“其二,粮草。”
“江西战场,我军号称三十万之众,每日人吃马嚼,耗费的钱粮便如流水一般。如今再于北线开启一场数十万人的大战,粮草如何供应?民夫如何征调?”
“从江南运粮至淮北前线,路途遥远,沿途损耗何其巨大?如今已是寒冬,倘若再遇上雨雪天气,道路泥泞甚至冰封,粮道一旦断绝,前方数十万大军便是不战自溃!”
“这个后果,朱将军可曾想过?”
“其三,天时地利。”
张颢继续说道,“眼下正值隆冬,淮北之地,天寒地冻,河面封冻。我军士卒多为南人,本就不耐严寒,如今更是难以作战。”
“况且,朱温以逸待劳,我军长途奔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