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王座之上。
但此刻,这张冰冷的宝座非但没能给他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像一座巨大的囚笼,将他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面前,摊着一封来自北地的加急军报。
“朱温……南下亲征……号众五十万……”
杨渥喃喃自语,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端起案上的茶盏,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温热的茶水洒出几滴,落在华美的袍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就在不久前,他还在为蓼洲大捷而设宴狂欢,享受着众将的吹捧和歌姬的献媚,感觉整个江南唾手可得,自己已然超越了父亲杨行密的功业。
可现在,朱温这个名字,就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让他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那可是他父亲一生的宿敌。
是盘踞在中原,随时可能南下吞噬一切的猛虎!
那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几乎无法逾越的威压。
“传令!”
杨渥猛地将茶盏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大殿中回荡,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声音里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速召诸将入府议事!快!”
……
不多时,右牙指挥使张颢、左牙指挥使徐温、幕僚严可求、宿将朱瑾、右领军使贾令威等一众文武核心,尽数到场。
大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尽管这段时间,杨渥利用新组建的东院马军,与张颢、徐温这些手握重兵的托孤重臣明争暗斗,双方的关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但在朱温大军压境的恐怖阴影下,所有的内斗与算计,都必须暂时放下。
一旦广陵被破,他们所有人都将成为朱温的阶下之囚。
身死族灭,就在眼前。
杨渥坐在王座上,竭力挺直了腰板,目光扫过阶下众人,试图用威严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北方的军报,想必各位已经知晓了。”
他的声音故作镇定:“朱温号称五十万大军南下,诸位,有何良策啊?”
话音刚落,性情最为刚烈的宿将朱瑾便第一个站了出来,他身形魁梧,铁甲铿锵作响,犹如一尊行走的铁塔。
“大王!”
朱瑾的声音洪亮如钟,在大殿中嗡嗡作响:“有何可议?朱温要战,那便战!”
此人乃是杨行密麾下最勇猛的战将之一,当年随杨行密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其人有勇少谋,性如烈火,最是看不起朱温这等反复无常的乱臣贼子。
他上前一步,双目圆瞪,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