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杨吴大军前线帅帐。
就在数个时辰之前,这里还是一片欢声笑语。
蓼洲大捷,一战歼灭镇南军五万主力,生擒其主将刘楚。辉煌的战果,让帐内所有将领都沉浸在即将唾手可得的胜利喜悦之中。
洪州,在他们看来,己是囊中之物。
然而,一封从宣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却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割断了帐内的欢声笑语,气氛瞬间变得死寂,针落可闻。
陶雅站在巨大的舆图前,面沉似水,那封战报被他死死地攥在手中,指节因为用力而阵阵发白。
“岂有此理!奇耻大辱!”
水师主将秦裴一拳重重地砸在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的脸上满是怒火,再无半分儒将风采。
“我杨吴大军在前线浴血奋战,竟有蟊贼敢在后方腹地烧我粮草,此事若不严惩,我军颜面何存!”
“刺史!”
徐章满脸煞气,他向前一步,对着陶雅一抱拳,声如洪钟:“末将请令,愿领兵五千,回师宣州,定要将那伙不知死活的贼寇碎尸万段,把他们的脑袋挂在宣州城头示众!”
“没错!必须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
“不把这伙贼寇的皮扒了,难泄我心头之恨!”
帐内群情激奋,陶雅麾下的一众将校纷纷请战,喊打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够了!”
陶雅猛地一回头,发出一声怒喝。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只见他脸色铁青,目光里再无半分温度。
他缓缓摊开手中的战报,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你们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山匪流寇?”
他将战报拍在舆图上,手指重重地点在“歙州”二字之上。
“能如此精准地抓住我军粮道防备的空隙,又能如此果决地一击即走,毫不恋战……钟匡时那老狐狸,怕是黔驴技穷了。除了搬出歙州那个刘靖,让他袭扰我军后方以求喘息,我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牌可打。”
“刘靖!”
秦裴喃喃念出这个名字,同时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陶雅。
又是这个名字。
前段时日,刘靖的大名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邸报之上。
陶雅的能力,他很清楚,能两次打退陶雅,此人绝非易与之辈。
如今又像一条毒蛇,在他们即将摘下洪州这颗胜利果实之时,狠狠咬了他们一口,令人防不胜防。
“刺史!”
徐章再次请命:“既然是刘靖搞鬼,那就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