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
那些江南士族世代在本地经营,上可通过科举入仕影响到朝廷,下到衙门官吏皆是宗族之人。
乡野百姓都受着江南大族们的挟持,稍有些不从之人,便会被周围人所共同唾弃。
世家大族们囤货居奇,若是不依附他们的,便只能忍受不断上涨的物价,若是依附他们的,则是可以享受到宗族内的平价米面粮油。
长此以往下去,百姓不会觉得世家大族们有错,反倒是觉得他们才是慈悲救民的大老爷,朝廷反倒是成了众矢之的。
张允修喜欢用阳谋,这一回江南士族用的也是阳谋,甚至是基于地方血脉关系的阳谋,简直是无懈可击。
身旁的幕僚从京城一路追随到南京,可谓是殷正茂心腹中的心腹,他也重重叹了。
“依照卑职来看,朝廷与江南士族对抗,本就是一招臭棋,京城里头多少大臣乃是出自江南之地?江南每年又给朝廷提供多少赋税?
朝廷要整顿江南,理应徐徐图之,这江南织造局与西山钱庄,算是动了士绅们的命根子,如何能够不反击?”
幕僚也出身书香门第,自然还是对士族有些同情,同时他也是从传统文人的角度分析。
“容卑职大胆,陛下与元辅先生此番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推行新政自然是必要的,可若是步子迈得太大,反倒是会起到反效果。
君不见西汉时王莽篡政,一番大刀阔斧的革新,适得其反,搞得天下大乱.”
说到这里,幕僚觉得自己可能有映射之嫌疑,连忙闭上了嘴巴。
“此话在老夫面前说说就成,万万不可乱说出去。”
殷正茂瞪着眼睛提醒说道。
外人唱衰没事,连你堂堂应天巡抚大人的幕僚都如此说,那是会引发百姓恐慌的。
“卑职该死~”
幕僚平日里脑袋还算是清楚,可一看到张家父子将矛头直接指向士族,心里头自然而然便生出无数反感。
殷正茂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眼睛里头有些混浊,不由得长叹说道。
“汝之想法,又何尝不是天下士人之想法呢?这天底下乃是皇帝的,可终究是要靠着士人一同治理的,如今皇帝要帮着他人一同对付起士人来。
那便是逼着这些人同仇敌忾。”
他话语里头都有些悲痛。
“这些日子以来,老夫并非没看到成效,那期货市场确实引得各地商贾纷至沓来,那江南织造局也确实为普通百姓提供了一份营生。
可依旧是杯水车薪,这江南乃是江南人的江南,士绅们纠集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