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坐到了桌子面前。
他倒还存着一份士大夫最后的“倔强”,完全不用手,学着张允修的样子,将鸭肉切下一份出来,用筷子夹入面皮之中,再加上些胡瓜蔬菜,蘸上调料颇有一番风味。
张居正就着书房里头的茶水,风卷残云一般,将剩下的半只烤鸭顺利解决。
批阅奏疏所消耗的脑力是巨大的,加上张居正好些日子没用荤腥,有如此食量倒是正常。
不过张允修看着那剩下的骨头架子,还是略微有些发愣,这鸭子虽不大,可也够三四人吃了,老爹竟然一人解决,可见有多么喜欢。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向老爹询问说道。
“爹爹,你说这南京的烤鸭如何?”
张居正用帕子擦了擦手,还有嘴角的油渍,脸上却重新恢复了古井不波的样子,微微蹙眉评价说道。
“京城也有善于制鸭之铺子,相传乃是成祖年间,自南京迁都北京,随后才将南京烤鸭传了过来。
如今我看来,南京之烤鸭相较于京城,还是总觉着失了点味道。”
说到这里,他板着脸教训。
“烤鸭终究乃是奢靡之物,所谓‘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如今天下尚且有万千百姓忍饥挨饿,此等制作繁复,劳民伤财之物,还是少吃为好。”
“非也。”张允修回答说道。“在孩儿看来,这奢靡之物反倒是要大大推行,百姓们才能够有活路,权贵们都不花银子,百姓们去哪里赚银子。”
“歪理。”可张居正却没有继续反驳,因为他想到,先前这小子就是利用西山琉璃工坊,将整个京城乃至于南直隶,这两处大明最为富庶之地的士绅商贾,给个个骗得团团转。
事到如今,还有不少官员时不时会上奏弹劾,控诉张允修这是在盘剥民脂民膏,民间百姓苦不堪言云云,实则皆是为那些士绅商贾鸣冤叫屈。
可张居正这心里头跟明镜一般,知道张允修靠着琉璃赚到的银子,才能在江南推行借贷法和织造局的生意。
本质上,就是在利用“奢靡”之风,来让士绅商贾们将银子给吐出来,再将这些银子转给小民。
自古儒家便是推行勤俭节约,从未有推崇奢靡之理,可这手段偏偏还真有作用。
想了想,张居正又板着脸说道:“你这南京烤鸭的法子从何而来?京城内也有烤鸭铺子,何必舍近求远。”
“爹爹有所不知。”
却又听张允修摇头晃脑地说道:“孩儿这烤鸭,乃是我特地将南京百年老店之师父给抓了过来,让他来烤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