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面色怪异地看了幼弟一眼,“这几人对于新学颇为推崇,自称是士元你的门下走狗,愿意舍身追随于你。”
他这话一点也算不得夸张,就是那四人之中高攀龙的原话。
“舍身追随?”
张允修也面露古怪之色。
自己这“新学”难道是什么邪教么,能够让这东林学派核心人物,都誓死追随?
一来二去之间,自己这“新学”,岂不是将历史上的“东林学派”取而代之?
“自然.”张懋修叹了一口气说道。“其他人算是好的,唯有那王辰玉甚是棘手。王家乃是江南大族,正跟咱们不死不休。
他这个王元驭的大儿子,竟然堂而皇之的加入到我们西山,想来若是传扬出去,必然引发一阵麻烦.愚兄看起来许是.”
他左右思量一番,便想着让王衡这个王锡爵的长子,先行回去读书,也能少许多麻烦。
至于顾宪成、赵南星、高攀龙这三人,显然书院还是很需要的。
可不料,张允修却很是坚决地摇摇头。
“不妥。”
他起了劲头,看向老哥笑了笑。
“王辰玉一心向学,我等岂能够寒了其一片赤子之心,非但不能将其赶出去,还要大大的培养,成为我们西山书院的中坚力量!”
“士元!”
张懋修吓了一跳,知道这小子又要惹什么幺蛾子了,连连摆手说道。
“万万不可,若是将其招到西山,定然会惹出麻烦,想来那王元驭也会与咱们不死不休。”
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出来,若是王锡爵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王衡,非但没有好好读圣贤书,反倒是投入“死对头”张允修门下。
不知这位昔日的礼部右侍郎,会气成什么样子,怕是会想着将张允修生吞活剥了。
“三哥却不通处世之理。”
张允修很是笃定地摇摇头。
“这王锡爵乃是苏州府江南人士,从来便自诩清流,对于新政也是反对。
自万历五年夺情之事后,他便辞官归乡,已然与我等不死不休。”
他紧紧盯着三哥说道。
“既然如此,我等又有何顾忌,王辰玉爱来便来,不来便走,脚长在他自己身上。
若是因害怕王锡爵报复,西山便不收王辰玉,岂不是显得我西山怕了他们?”
张允修加重了语气。
“穷究真理,不为外物所扰,此乃我西山书院立院根本也!”
然而,对于这种事情,张懋修却是不理解的。
这并不符合儒家之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