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看来,这青苗、募役诸政,皆是祸国殃民之举!”
雕花红木椅上,王锡爵将怀中侍女手腕盈盈一握,抓着侍女的手,将其上的酒杯,递到嘴边一饮而尽。
一旁的王世贞两颊酡红,摇头晃脑地引经据典。
“《宋史》有记,青苗钱者,以常平籴本作青苗钱,散与人户,令出息二分,春散秋敛.”
话音未落,他便重重将酒杯拍在酒桌上,迸发出一声闷响。
“那‘王安石变法’本乃祸端!”王锡爵难掩眼中怒意,“朝廷本当与民休息,若效仿其聚敛钱财,以青苗之法祸乱百姓,必然重蹈宋之覆辙,我大明危矣!”
王世贞眼中也带着愤恨:“张江陵之变法,相较那王介甫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今那张士元,又效仿宋之‘青苗法’,以借贷之名,行盘剥之实!
官府官吏届时强制摊派,我江南百姓只得卖田鬻子,闹得家破人亡!”
早在江南织造局开启“借贷”与“借纺织机”之事几日,这些老狐狸便已然是如临大敌。
嘴上说着“新法”与“王安石变法”将一同失败,嘴上说着此法将祸及百姓。
可真正刺痛他们的,乃是那“天工纺织机”,这是结结实实的在刨江南士族的根基!
即便这法子再好,再能够救助百姓,他也不能好!
“大人请吃酒。”
有一名侍女怯生生的模样,看起来不过是及笄之年,将一杯酒水递到了首位徐阶的嘴边。
徐阶瞥了一眼,将那酒水接过一饮而尽,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张江陵到底意欲何为?”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
江南乃是大明生产丝绸布匹的主要区域,更不要说松江府被称作为“衣被天下”。
士族们以家族为单位,从百姓手中收取棉丝蚕丝,开设各种纺织工坊、商铺、牙行,可以说控制了整个江南的纺织生产,并以此牟取暴利。
可张允修这小子倒好,却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上来便要从他们手中抢饭碗。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尤其是徐阶,前次就被张允修所坑,这次再被触动了逆鳞。
“大人.”
侍女还想给徐阶夹菜,却被其一把打掉了筷子。
“滚开!”
他推开年纪堪比孙辈的侍女,一拍桌案说道。
“欺人太甚!真当我江南乡贤是好欺负的?
他张江陵要推行改革,‘清丈田亩’‘一条鞭法’哪一样老夫没有鼎力相助?”
三个人虽是同仇敌忾,可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