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昔日的学生,徐阶也不介意展示一番自己的獠牙。
王世贞笑着摇摇头说道:“听闻此獠,前些日子在京城举办什么拍卖大会,可是搞出好大阵仗,据说那拍卖大会日进斗金,后院累出一座金山,烈日之下光彩夺目,一里之外仍旧能见得!”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王锡爵痛心疾首的样子,“京城大小官员,六道言官,竟无一人敢针砭时弊,任由陛下为张士元此子蛊惑,实在是可悲可叹也!”
徐阶点头说道:“此番引发众怒,倒是无需我等出手,自有人会寻他麻烦,我等坐山观虎斗即可。”
“徐公是说.”王锡爵压低声音说道:“晋商?”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徐阶笼着衣服,倚靠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说道。
“前次吃了大亏,又如何会放过这等时机?”
他又继续吩咐说道。
“我等也不可轻敌,他张家父子既已出招,奉陪便是,江南水患严重,数十万百姓生计,朝廷敢让江南乱起来么?
不单单是如此,海上还有来犯之敌。
稍稍做手段,将耳朵拉长点,将眼珠子放亮点。
尔等且看着,张叔大终要与江南士族谈的。
一如隆庆年间之海汝贤!”
徐阶老眼迷离,似乎想到从前那次海瑞的“进犯”,最终以己方大获全胜收场。
他想不到,朝廷任何获胜之机。
“江南要求不多,不过是安心过日子,安心赚些许银子罢了。”徐阶摇摇头说道,“可朝廷要步步紧逼,实在是苦也.悲也”
“徐公所言极是。”
王锡爵与王世贞二人皆是一副不忿的表情,可神态却越发放松。
再简单分析两句,三人便聊起了家常。
说着说着,王世贞突然一拍脑袋说道。
“说起来,学生近来得一至宝,正想着请徐公好好讨教讨教,还望徐公成全。”
说是讨教,不过是赠送的委婉说法,毕竟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够直接送呢?太过粗俗。
“何物?”徐阶眼睛都没有睁开,显得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王世贞则是拱拱手说道。
“说起来,也是有些令人气恼,那张士元于京城拍卖一干至宝,竟敢将至圣先师搬出来,实在是有辱斯文。
恰逢小子在京城游学,便将此物购置下来,专程运到南直隶。
学生想来,这张士元品性不佳,可捣鼓宝物水平倒是不错。
这至圣先师像,想来要靠徐公这双慧眼,方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