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便连英国公张溶,听到张允修的设想后,都是嗤之以鼻。
若非有仁民医馆的成功先例,张溶或许都不会有耐心,去听张允修的解释。
更遑论这些流民了。
他们本就对朝廷不太信任,还有白莲教匪从中作梗。
你要跟一群丘八讲清楚,各位都去西山吧,官府乃是为了你们好,断然不会欺骗你们,去了西山有吃有喝。
他们能够相信么?
甚至有人在白莲教匪的蛊惑下,起了心思,想要以军营里头的叛乱,逼迫朝廷保留安平军的建制,能够让他们继续有个生计。
“前次营中哗变,怕也是有白莲教匪暗中煽动,流民与朝廷嫌隙日深,你如何能够令他们相信?却又不起逆反之心,稍有差池恐成大祸!”
一想到这里,张溶便觉得头痛,他一挥手说道。
“依照老夫看来,也不用再推行什么‘相声’了,老夫奏请陛下,调遣一万人马的三大营,一路将这些流民押解到西山,倒是简单干脆,回头有了些甜头,他们自当会好好上工。”
张允修有些无语,武官解决问题都是这么简单残暴么?
他摇摇头说道。
“行不通的,世伯此举或许有用处,可流民们若非心甘情愿而去,必将闹出事端来。”
“闹出事端?”张溶瞪眼说道。“那便是格杀勿论!”
张允修连忙劝慰说道:“世伯成日里打打杀杀,实在是太过于冲动了。”
张溶眯起眼睛说道:“若总是妇人之仁,行扭捏做派,如何能够成事?你们这些读书人,惯是会用一些花花肠子,却不知大道至简的道理。”
大道至简是这样解释的嘛?
张允修有些无奈,却是还是笑着解释说道。
“能够以谋划解决的问题,何必兴师动众?调遣三大营可是要靡费不少人力钱粮。
小侄倒不是妇人之仁,实乃觉着流民们个个都是可造之材,去到西山妥善安置,他们必可创造无穷价值!
所以,非但不能够镇压擅杀,反倒是要好生护持起来。
咱们给流民一条温饱活路,他们便也能反哺工坊,精进产出,届时工坊赚取到京城中达官显贵的银钱,解了陛下与世伯之困,岂不美哉?”
不愧是张居正的儿子,说起道理来都一套一套的。
张溶嘴角抽动了一下,什么叫“困”?
老夫之困,不就是你张允修造成的嘛!
张溶心里头很是不满,可嘴上还是询问说道。
“你如何能够让他们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