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人体,这等残忍之事接受不能。
儒家强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加上封建礼教要求各类丧葬礼仪,解剖尸体无疑是被视作一种亵渎的行为。
不论是迷信思想还是阴阳五行,皆是对于“解剖”这种行为不支持的。
故而,见李时珍这幅模样,张允修倒也不太奇怪。
他不求李时珍立马接受,而是宽慰对方说道。
“东壁先生且宽心,若想要探究医学至理,皆不可绕过这剖肌析理之术,唯有明了人体构造,方能够对症下药。”
李时珍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太能接受的样子,转而说道。
“此事暂且搁置,张同知还是为老夫说说这金针与消毒之事。”
显然,接受解剖,对于李时珍这样一个古人来说,还需要一些心理建设。
张允修也不强求,随手拿起一罐子酒精棉球,细心地为其讲解:“金针乃是工艺问题,寻技艺高超之铁匠,倒也是不难,至于药液入体损伤气血的问题,东壁先生似乎忘记了我于《万历新报》上提到的细虫理论。”
“消毒!”李时珍立马脱口而出,这一路游历行医,他也在学习报纸上的医学理论,显然使用酒精和沸水来消毒,在防治瘟疫和各类疾病过程中,起到了十分显著的效果。
“对。”
张允修点点头说道。
“酒精消毒是一个法子,煮沸器皿灭菌也是个法子,正如我在细虫理论和传染病学说中提到过的,杀灭细菌便能够极大避免感染问题。
当然,这二者并非能够百分百杀灭病菌,待着西山工业兴起,最好还是使用一次性的医疗器械,方为长远之计。”
李时珍微蹙眉头,还是将各类术语听得云里雾里。
虽早从《万历新报》中略知“现代医学”之一二,然而仍旧觉得艰深晦涩。
特别是“工业兴起”,听起来像是很厉害的事物?
李时珍抚须沉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疑惑。
“张同知曾言天地间有异气邪气为病症之源头,可这异气与邪气到底是何物,病菌又是何物?
难道外邪入侵,还有外感六淫,身体红肿热痛,皆是与这病菌有关?”
此时此刻,药圣眼中闪烁这求知的光芒,连珠炮般将自己积攒在内心的问题给抛了出来。
张允修望着李时珍眼中灼灼的求知欲,喉头微微鼓动。
这些跨越时代的知识体系,不单单是医学,还有生物学、免疫学、解剖学,一时半会还真是解释不清楚。
这需要一个系